裴晏舟低下头。
看见她因着痛苦和不安而紧皱的眉眼,只觉得自己喉间堵得厉害,薄唇刚动了动,就听小姑娘带着哭腔,细如蚊蝇的声音又一次传出。
“爹,我不认输。。。。。。”
这头的动静终是引来了福禄院的人。
裴晏舟抱着她,看向王管家,“把这两个婆子压下去,让府中大夫去竹雅院。”
王管家上前,刚一抬手,玄一身后的侍从便将人拖了下去,求饶声响开一片。
裴晏舟没再多留,只是抬步间突然似想起什么,眉心拧了拧,薄唇微抿,半晌又道:“让人再去毕春堂请个大夫,把上次给她看诊记录的诊籍一并带来。”
“是,世子。”
“世子爷,老夫人那。。。。。。”
一队侍卫退至一侧,裴晏舟抱着人准备离开时,掀眸扫了一眼来请他的傅嬷嬷。
“嬷嬷不必多言,福禄院就算不来人,我也定会过去走一趟。”
“世子。。。。。。”
傅嬷嬷瞧着想劝上一二,但裴晏舟却没给她这个机会,抱着人离开了此处。
竹雅院里忙成一片。
大夫突然被叫了过来,瞧见世子的冷脸,提着药箱的手还带着微颤。
裴晏舟不欲在这个当口对大夫发火,只让出了位置。
出屋前他往床榻上瞧了一眼,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宋锦茵。
她整个人都被裹在褥子里。
因着伤在后背,此刻瞧不见她的脸。
但裴晏舟却清楚记得,她瘦弱苍白的脸上,那显眼的红痕和被划伤的细长伤口。
不过一日。
他不过就出去了一日,国公府里就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惊喜”!
“仔细看着,若是有事,即刻来福禄院寻我。”
“是,属下明白!”
玄一抱拳领命,随即往屋外退了几步,拧眉看着进出的丫鬟。
今日这事到底是有些惊险。
不管往后宋锦茵能不能得一个身份,她都已经是主子的人,这府里头的人一次又一次对她动手,就是在打主子的脸。
就算老夫人是为了主子好,她也不该利用旁人的算计,对着锦茵姑娘出手,还将其往死路上引。
裴晏舟踏进福禄院时,早已过了老夫人休息的时辰。
但前屋依旧亮堂,坐在上头的人也依旧带着凌厉,没有一丝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