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妇人高高兴兴地给小儿子煮了鸡蛋,转头又去寻了其他几个交好的村妇。
虽然李大夫说新来那丫头说了亲,可谁家说亲后还让有孕之人到处跑的?估摸着,要么家中不和,要么便是遭了厌弃。
啧啧啧,怎么想,都是件能拿出来说道的新鲜事儿!
小村子里的人因着宋锦茵几人而生了新的乐子,只是处在她们闲聊中的本人毫不在意。
宋锦茵看着在给鸡拔毛的李婉清,一脸错愕。
“你是说,这鸡是你随意抓的,你连是谁家的都不知道?”
“昂,它不知道从哪飞出来,自己往我身上跳,还啄我,我自然就擒住了它的脖子,不过你放心,这村子里有我要收货的靠谱村民,等被人寻了上来,我再补上银钱就是,不会吵闹撕破脸。”
宋锦茵抿了抿唇,突然歪头道:“那这处若没了你想维持的关系,你这鸡?”
“主动跳我身上,让我抓住,自然就是我的,且它还啄我,我从来就不是白吃亏的主。”
李婉清一把扯掉鸡翅上最长的那根毛,抬眸看了过去,笑容里带了几分不羁和乖戾。
宋锦茵这才看清楚眼前的姑娘,也瞧见了她眼底明晃晃的乖张二字。
虽有无奈,但第一次瞧见这么无赖又理直气壮的女子,她不免就生了些新奇。
不白做吃亏的主,好像也有些道理
而此时还在京都城的周延安,却没有宋锦茵几人过得这般悠闲。
他察觉到身侧跟了人。
任凭他如何摆脱,那人总是像鬼魅一般,极快便能再次寻到他的位置。
他早已不是什么值得被盯的身份,故而除了裴晏舟,他想不出旁人。
“少爷,夫人在首饰铺里留了消息,约莫是问您何时再回府。”
“这几日莫要回应,母亲到时自然心中有数,还有原本定下的出城,再晚几日,待裴家世子离京再动身。”
“是,少爷。”
小厮退下,而屋里的人也起身跟着行到了院中。
裴晏舟不是常人,他手下的暗卫,不可能会轻易露出行迹,如今偏让他察觉,周延安只觉心中不安。
可不管如何,这一次,他不能再让宋锦茵被抓回去。
国公府里没人会护住她,裴晏舟再有悔意,也不可能会真将一个丫鬟身份的姑娘放在第一位。
且裴府和许家像是有了结亲的意思,他不能
周延安在这一刻,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黑暗,那片暗色彻底让他与少年侠气的自己分裂。
他不再是那个有着江湖梦的壮志少年,他只是一个带着算计自私,又掺杂着一些不忍的普通人。
就如同他想助宋锦茵逃离,既有纯粹的期盼,亦有替许幼宜可能会嫁进裴家的思量。
裴晏舟的后院若有个宋锦茵,那他必不会真正将心放到未来世子妃身上。
宋锦茵定会成为他二人之间的阻碍。
而他,看不得许幼宜受冷落。
周延安曾因此陷入过短暂的迷茫,只是他也知道,他曾说过要救宋锦茵逃离,就一定要作数。
而也唯有这一逃,他才能让心底的自私与仁义寻到各自的位置,不再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