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主子确实就是疯了。
什么也不顾,强撑着身子追到这,还顶着别人的由头,住进了个这么破旧逼仄的小院,只为了平日里能让玄卫光明正大去照顾。
可他到底不敢随意编排,尤其想起近日主子在姑娘这吃到的刀子,免不了就想多说几句。
“主子也就是太看重姑娘,只是有些事明白得晚了些,其实姑娘向来聪慧,行到这一步,姑娘也未必瞧不出缘由,何必再这般僵持下去。。。。。。”
“看重倒不必。”
宋锦茵微微抬头,目色清冷,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
“何况就算真如仓凛大哥所说,有些许在意,可晚了就是晚了,好比杀了人,后头知道杀错了,也于事无补。”
“这如何能同杀人相提并论。”
仓凛摇头,眉宇间皆是不赞同,“杀不杀错的,人都死了,哪还有回头路。”
“不。”
宋锦茵抱着汤碗暖了暖手,倏尔垂眸道:“如果不是我命硬,我也早就死了,还不止一次。”
顿了顿,知晓外头那道身影听得见,宋锦茵又道:“虽我本就不信什么看重和在意,但既是仓凛大哥提到这些,我便说一说,在我这,不管他如何打算,都没有回头路。”
“锦茵姑娘,你这又是何必。。。。。。”
轻叹落入耳中,宋锦茵只是笑了笑,又继续喝着碗里的汤。
何必二字,不过是在叹她的倔强和不懂事。
旁人哪会在意她曾行得有多艰难,不过是看着裴晏舟突来的回头,便觉得她不该辜负。
可她确实是不懂事,她本该早一些清醒。
外头的人自是字字都听了个清楚。
只是这些话带出的痛意,对裴晏舟来说已经近乎麻木。
他行到如今,不管宋锦茵那有没有回头路,他都不可能会放手。
他愿意去等她心软的那一日,但若是没有那一日,便是只剩下恨,宋锦茵也只能是他的人。
寒风中,男人一直站在马车不远处。
而里头的人也确实老老实实吃了不少,直到一条煨在小炉上的鱼端了过来,宋锦茵才停了动作,眉头一皱。
从未有过的难受涌了上来,让仓凛顿时一慌。
“木大夫!”
比大夫更快一步的是裴晏舟的身影,可宋锦茵瞧见他,眼中是毫不遮掩的抗拒。
那人的步子,便在她不喜的目光中生生停了下来,唯有开口时暗哑的嗓音,透着他临近崩塌的隐忍。
“我不上来,你先看大夫。”
宋锦茵在木大夫诊完脉后吃了一颗自己带的药,待气息稍稍平顺了一些,才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