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翘着腿,一片怡然自得,侧脸轮廓分明,抿着一条窄窄的削薄的线,黑沉的眸迸射出幽冷的寒光。
祈愿听到这声音浑身止不住发抖,惊惧到了极点。
她双腿跪趴在地,红着眼,头抵着地板:“祈愿从来不敢糊弄父亲!”
“祈愿所作一切,都是为了父亲安好。”
男人喝着下人递来的茶水,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平静,肃穆,漆黑而捉摸不透的眼神如死神一般凝着她:“你是自己开口,还是等我去调查之后,再做打算?”
霍渊敢说这话,心底就已经有了答案,她现在主动招出来,比等霍渊把证据甩到面前,死的要轻巧些。
等霍渊亲自去调查出来,她只会生不如死,死的更惨,求死都不能。
祈愿见识过父亲手底下训练出来的屠夫,再硬朗难啃的骨头落在那群人手里,都能把肚子里的墨全部撬开。
天大的机密,也能让它见天。
祈愿哽咽着,跪在男人面前,泣不成声,哭的悲而柔弱:“父亲,求您饶了祈愿。”
她额头不断的撞击着地面,猩红的血滴在地板上,满目苍凉和惊骇,声音沙哑哭道:“父亲,祈愿错了,祈愿再也不敢了。”
“父亲,求您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愿甘心做思季的一把枪。”
“父亲,我们父女一场,看在这么多年的情谊份上,饶过祈愿这回,我鬼迷心窍了。”
祈愿不敢在霍渊面前说一句假话,她知道,她的每一句话都会得到证实,最后会成为她致死的毒药。
她望着面前这尊贵俊美的男人,脸上哭出了泪:“祈愿打心底崇敬你,崇拜您,祈愿从小就拿你当偶像。”
“你是我最亲近之人,今日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
岁月没有在他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很优待他,即使这么多年过去,那张俊颜依旧不减半分魅力。
“我会对弟弟好的,不跟他争抢了。”
霍渊凝视着她,冷声问道:“傅奕川在哪?”
祈愿一愣,不明白为何父亲如此问,到底还是回答了。
窗外下了一场大雪,白雪皑皑,银装素裹。
男人负手而立,高大的身躯站在窗前,声音难辩喜怒:“还记得你什么时候来的吗?”
“祈愿记得。”
祈愿眼眶泛红,跪在地上:“程叔说,当时母亲被人追杀,怀里抱着我,被父亲一同带了回来。”
“要不是父亲,祈愿早死了。”
男人低声莫名一笑,耐人寻味:“是啊,她怀里抱着你。”
“我说过,南家人不让碰,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祈愿瑟瑟一抖:“祈愿不知道她是南家人。”
她忙于解释,唯独这个不能认,死咬牙:“父亲,我不知道!”
他深邃的眼神望着她,仿佛要探进她的内心:“你不知道?”
祈愿抵死不承认,她知道,这是霍渊的禁忌,当年,很多人都因为碰了南家人死了。
她惨白着脸说道:“祈愿不知!”
霍渊漆黑的眸凝视着窗外的雪,留下一句“今年的雪很美”就离开了。
程叔端来了一碗药递到她面前:“二小姐,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