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老一愣,头顶的两只白耳朵茫然地动了动:“啊?”
岑羽吃着肉:“茄子连皮一起烤熟,切开,熟的茄肉上洒上蒜末,再烤一会儿,很好吃。”
又举了举手里竹签子上的肉:“有叶子菜,还可以把肉包在叶子里蘸酱吃。”
岑羽:“还有馒头、玉米,都可以烤着吃。”
狐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你喜欢便好。”
转头叫人去拿玉米、馒头、大蒜和茄子。
岑羽赫然成了美食文化的传播者,为后来不拒山的饮食习惯开启了新篇章。
当然,那都是后话,此刻的岑羽是很开心的。
吃的开心,身心又觉得自由,就像回到了在凡间时的山林。
既不用被天界一堆的规矩教条束缚,也没有那么多双眼睛默默地审视他作为龙神身边的人,举止言行是否合规。
岑羽一下便有些明白,为什么白虎神会辟出这样一个时空,让这些早古时期的将领旧部留在这与世隔绝的不拒山了。
简直是宅中顶配。
而岑羽也看得出来、感觉得出来,这些将领确实没什么心眼,大多脾气、性格就写在脸上,内里是什么人,展现的便是什么样。
好比金护,一上来就大嫂长、嫂子短,吃个肉都要亲自给岑羽忙前忙后。
比如许多人,先前看岑羽的时候眼里还有疑惑,很快有酒就是爹,疑惑瞬间打消,拿岑羽当自己人,开开心心地吃肉喝酒去了。
又例如隔着篝火坐在斜对面的一个尖下巴小年轻,肉吃得闷,酒也喝得少,却时不时拿一双在人堆里分外澈透润亮的眼睛往沧沉这边看。
看一眼,吃一口肉,嚼几下,看一眼,喝一口酒,闷几分。
转眼再恨恨地不遮不掩地瞪岑羽。
显而易见,这是个龙神的小迷弟。
岑羽觉得有趣,忍俊不禁地笑了下。
再看沧沉,手里握着瓶酒,胳膊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屈膝靠在他们这边的树下。
他还是话少,肉也未动,只喝了几口酒,却俨然与在天界时不同,从眼神到靠坐的姿态都冒着丝丝活气儿。
岑羽甚至感觉到,沧沉在这个时候是高兴的。
岑羽也高兴。
尤其高兴能感受到这些生动的烟火气,哪怕只是围着篝火看这些醉醺醺的汉子红着脖子吃肉,大着嗓门相互呼喊。
就像他以前在撸猫馆,从窗口看楼下过往的行人。
红尘中的百态人生,才能给人一种真实的活着的感受。
岑羽喜欢这些。
将领们早已在庆贺龙神来山的兴奋中喝大了。
有人走出来,在篝火的映照中红着脖子大着舌头地细数他们早古时的战役。
又说起沧沉以一挡万万,多么的英勇,青龙的原身有多威猛。
说到这里,还总是特意冲着岑羽强调,好像生怕岑羽错过他们头儿的雄风似的。
岑羽认真听着,还很给面子地每听一段点一下头。
这个时候,有几个中途暂离的身影一起扛着什么从林子里走了出来。
为首的金护歪着脖子,示意岑羽看他肩头:“嫂子你看,这就是当年我们头儿打仗时落下的一根鳞毛。”
岑羽往他肩头一看,眉头挑上了天灵盖。
只见几人合着扛出来的,是一根透中泛青的棱柱形冰锥体,长约有十米多,最粗的一头至少也要三人合抱,另一头锋锐如刀尖,整个椎身凌厉得好似一柄足以戳破天地的神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