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资就是这条街最靓的仔。
带来黄铜骰盅,还有另外一个作用。
要取得东家徐天赐的信任,同意让自己代替庄姑娘上赌桌,这才是秦琥要带它过来的最主要原因。
“小琥子,你小子倒隐藏的够深,把我们所有人都给蒙住了。着实大大出乎小爷我的意料,既给小爷我涨脸了又赢了银子。”徐天赐脸上堆满笑意,心里那叫一个舒畅,拍着秦琥的肩膀说道:“今晚在望江楼请客,你和赌坊的李掌柜、几个博头一起过来。”
“徐爷,今天能够赢下比试,大家都有功劳。明天后天还有两场比试,等比试完后再饮庆功酒不迟。另外,今天在比试前发生了件事情,比较蹊跷,还需徐爷您定夺。”秦琥要把庄故娘茶杯里被人下药的事情告诉徐天赐,因他来得最晚,还不知道这个事情。
“哦,何事?”
“有人在庄姑娘茶杯里下蒙汗药。”
秦琥此话一出,徐天赐笑容消失不见,“还有这等事,有证据吗?”
“庄姑娘喝了茶后便昏昏欲睡浑身没有精神,我把茶杯里剩下的茶水让庄姑娘的猫喝了,那只猫没过多久也睡着了,到现在还没醒。”秦琥用手指了雪宝,接着说道:“关键是包厢侍女夏荷,在给庄胡娘上了茶后就消失不见,我让大牛叫人在赌坊里寻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他娘的,给小爷我玩阴的,果然是个没卵子的玩意。”徐天赐怒气骂道。
没卵子自然是一语双关,既指背后的南京守备太监蒋琮是阉人,也骂蒋南初手段卑鄙下作。
虽然没有证据直接表明庄姑娘的茶里被下药,是蒋南初指示的,但他的嫌疑最大,这点毋庸置疑。
“徐爷,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到夏荷。”秦琥提醒道。
“嗯,我会让卫里的兄弟,还有南京城里的帮闲,一起来寻找夏荷,只要不出南京城,就算狡兔三窟,也能把她给揪出来。”
虽然说南京锦衣卫的权势已大不如前,但在南京城里想要找个人,应该还是轻而易举。
锦衣卫里除了正常编制的力士、校尉等底层做事人员,还有成百上千的帮闲分布在南京城的各个角落,这些人充当锦衣卫的耳目,哪里有风吹草动,都会及时告知。
使阴招都使到小爷我头上来了,那就让你看看小爷的厉害,徐天赐心里暗道。
“夏荷的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安排。这两天,你就专心准备和悦来坊的比试。比试结束后,徐爷我自有重赏。”说完,徐天赐抬脚走出梦月包厢,他要回锦衣卫,安排寻找夏荷一事。
跟在徐天赐后面的锦衣公子,刚要跨出大门,不想又折返回来,来到秦琥跟前,有些出人意外的拿着扇子挑起秦琥的下巴,秦琥下巴顿时感觉如玉手柄传来的阵阵温凉,鼻子闻到丝丝清香。
锦衣公子似笑非笑地看着秦琥,悠悠开口道:“你小子这回倒是扮猪吃老虎,但就是不知道,你到底是猪还是虎呢?”,然后又学着秦琥的声调,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在下鸿升坊秦琥,虎中王的琥。”
这句话,正是前几天秦琥刚碰到锦衣公子时的自我介绍。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但这话秦琥只能咽在肚子里,不敢说出口。
徐家可不是他能招惹的。
“徐公子,我觉得有必要再重新向您做下自我介绍。在下鸿升坊秦琥,虎中王的琥。”
秦琥的意思很明显,劳资是百兽之王的老虎,不是什么阿猫阿狗的猪。
“看来鸿升坊这座小庙,以后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咯。猛虎出山来去似风,群山峻岭任你驰骋。”
徐公子的眼神明亮清澈,宛若星河般璀璨灿烂,好似能看透秦琥的内心世界。
一眼万年,惊鸿一瞥。
听到这话,秦琥身体不禁一震,这正是自己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自己和眼前这位徐公子,寥寥见过两次面而已。
徐公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秦琥决定和悦来坊的三场比试结束后,便不会再上赌桌,关于未来,他有自己的想法。
甚至能隐隐感觉到,美好的大明朝生活,正在向他招手。
多权多势几多锦瑟华年,有才有貌亦有良人相伴。
“承蒙徐公子看得起,在下只不过是鸿升坊的小二而已,以后还要在鸿升坊讨生活的。”刚才秦琥称呼锦衣公子为徐公子,他并没有反对,这也坐实了之前秦琥的猜想,锦衣公子为魏国公府里的人,至于和魏国公徐俌、和东家徐天赐到底是什么关系,心里虽有大致猜测,还不是特别肯定。
“你啊,”徐公子轻微叹了口气,把扇子从秦琥下巴拿开:“你这人时而圆滑时而纯真,时而市侩时而雅致,时而冷酷时而纯良,时而玩世不恭时而谨小慎微,时而油嘴滑舌时而一本正经,还真是有趣。本公子倒想和你交个朋友,但又不知哪个才是真的你。”
“徐公子说得对,交朋友贵在交心,正所谓君子坦荡荡,我也希望可以和徐公子坦诚相待,你我皆以本真示人,但又怕高攀不起。”秦琥说完,眯着眼笑嘻嘻的看向徐公子。
不知为何,徐公子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哼,我还有事,就不和你耍嘴皮子了。你好好陪下赌坊的庄姑娘,她好似兴致不高。”
徐公子说完,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