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小琥子你有长进啦,才来赌坊三年,就学会了猜。”庄姑娘若有所思,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说不定哪天你也能上赌桌成为独当一面的博头呢。”
秦琥却没有心情开玩笑,内心焦急万分,也不知前厅周博头那里情况怎么样了?
情急之下,秦琥抓起庄姑娘的手就要往外走,触感冰凉柔弱无骨。
庄姑娘万万没有想到秦琥敢抓她的手,用力挣脱,却怎么也挣脱不了,“小琥子,你要干嘛?快松开手。”
秦琥不管不顾,继续拉着庄姑娘的手,边走边说“庄姑娘,我们得快点啊,去晚了说不定我们赌坊的银子都要赔光啦。”
庄姑娘见无法挣脱,扭头对着桌子上的白猫叫了一声“雪宝”。
桌子上的白猫有灵性般,“喵”的一声,直接向秦琥后背窜来。
感觉到后背有一阵风袭来,秦琥只得松开手,往一边躲开。白猫一招扑空落在地上,身子低伏,四爪蓄力正准备再次扑向秦琥。
“雪宝,过来。”庄姑娘轻声叫道,白猫很听话的窜到庄姑娘的怀里。
今晚被这只白猫吓了两次,秦琥有些恼火,狠狠的盯着庄姑娘怀里的白猫,劳资是虎中王,还怕你这个虎皮猫不成。
庄姑娘纤细的手指轻轻抚摸白猫的毛发,白猫在美人怀里温柔乖顺。
恍惚间,秦琥觉得做只虎皮猫也挺好的,就这样静静躺在美人怀里,时光流淌,许浮世无尘一世无忧;岁月更迭,愿春风不惜秋风不欺。
当秦琥和庄姑娘出现在赌坊前厅时,大家的目光一下被庄姑娘所吸引,嘈杂喧闹人声鼎沸的大厅顿时安静了许多。
“这个女子是谁?长得如此漂亮,顾盼之间自有一番淡雅脱俗气质,楚楚动人,真是惹人怜爱。”二楼走廊上,一个瘦弱的读书人扶着栏杆看到庄姑娘,两眼放光。
“这你们不知道了吧,她就是鸿升坊的大博头,庄博头。”有个眼尖的老赌客,认了出来,低声和周边的人说道。
“不会吧,这么年轻就当上南京城最大赌坊的大博头啦?”周围的人不可置信,“看样子不过也才二十来岁,关键是还长得这么好看。”
“这女子是百铱门掌门庄千羽的独女,此女从小就天资聪慧,特别是在赌术方面深得庄掌门独传。别看庄博头年轻,但在赌术造诣上已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这名老赌客好似为了显摆自己,有意说个不停:“知道什么是百铱门不?据传百铱门成立于南宋末年,到如今已有两百多年,百铱门属于千门类别,但又和千门行事风格不一致,千门以骗为生,讲究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坑蒙拐骗各种下三滥的手段无一不通。百铱门倒是专研赌术,以技法论输赢。”
“那这么说来,庄博头的赌术要高于浮生坊的钱博头咯?”其他人问道。
“四年前,在南京城的赌术大赛上,庄掌门赢了浮生坊的钱博头,按此推理的话,庄博头自是要胜于钱博头。”老赌客笃定的答道。
“可惜了可惜了,这般如花似玉又清新脱俗的女子,本应待字闺中,寻一良人相伴此生,怎可在这鱼龙混杂的赌坊里抛头露面呢。”那个瘦弱的读书人独自叹息,心里想着自家的宅子要是能关进这样一只金丝雀,该是件多美妙的事情。
周围赌客岂不知这人的心思,能上二楼赌博的人,大都是些南京城里有权有钱人家的老爷公子,平日里锦衣玉食衣食无忧,俗话说饱暖生淫欲,这些人都和瘦弱书生一样,内心火热,滋生出各种龌龊的想法。
秦琥在前面带路,庄姑娘怀里抱着那只叫雪宝的白猫,落后半个身子跟在后面。秦琥外形俊朗面带微笑,庄姑娘花容月貌神态自若,俨然一对璧人穿过人群,徐徐走到周博头的赌桌前。
“他娘的,这两人看起来倒挺般配,你们说是不是。”鸿升坊的护院头子,大牛砸吧着嘴巴,和周边的几个打手说道。其他几个打手却没有接话,秦琥只是赌坊里的小二,每月只领二两银子工钱,秦琥怎能和庄姑娘相配,简直就是癞蛤蟆和天鹅的差别。
“总算没有来得太迟,还没有把赌坊的钱给赔光。”秦琥瞄了眼散财公子面前的一堆银子和一叠银票,对着周博头说道。“周博头辛苦了,这里就交给庄博头吧。”虽然庄姑娘不准秦琥叫她庄博头,但在众人面前,秦琥还是要以职称叫她,这也是赌坊的规矩,方便他人知晓身份。
周博头五味杂陈,对于一个纵横赌场二十多年的博头来说,输给对面这么年轻的后生,是个耻辱。赌坊里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秦琥敢对他指手画脚,这也让田博头内心更是不忿,要知道平时连掌柜对他们这些博头都谦让几分。真不明白,东家为何如此看重这小子,难道就因为这小子长得好看,好看能当饭吃吗?好看能帮赌场赚钱吗?
周博头冷哼了一声,黑着脸没有说话,极不情愿的把位置给让了出来。
秦琥和庄姑娘站在赌桌中央,这里立马成为全场的焦点,一个自然是庄姑娘本人的缘故,还有就是大家知道,这张赌桌将上演一场大战。
“散财公子,这位就是我们赌坊的大博头庄博头。”秦琥对着散财公子说道,“别看只是个女子,但在赌术方面的造诣,南京城里无人能及。我看散财公子的赌术亦是精湛,但若和庄博头比起来,恐怕还是稍逊一筹。如果我是公子的话,还不如把赢的银子带回去,这么多银子足够富贵一生,岂不美哉。”
听到秦琥说的话,众人哗然一片,都等着看好戏呢,你他妈倒好,直接说要不散场得了,没有大战没有高潮,这让亢奋许久的看客怎能接受。再说,你是什么身份,就以你赌坊小二的身份配说这样的话吗,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人群中的李掌柜也是满头黑线,他是受东家所托,打理这家赌坊。短短半个时辰,散财公子在这张赌桌上赢了不下五千两的银子,再加上其他赌客跟着一起下注,加起来鸿升坊损失了差不多六千两银子,这个数字可是赌坊半年的盈利,想到这里李掌柜的心里直滴血。
“你这是使得激将法吧,怕小爷我赢了钱拍拍屁股走人,但这么拙劣的激将法,对小爷我来说没有用。”好似看穿了秦琥的心思,散财公子不无得意的继续说道:“小爷我爱银子,更爱美人。如果不是庄博头如花似玉的美人,换成其他粗鄙博头,小爷我自是没有兴趣继续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