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不然呢?”荣诃听罢,忽然莞尔大笑。
“臣女不懂,殿下皇权富贵、天子承恩,有何纷扰,竟令殿下出得此语?”
“明慧姑娘聪慧至此,又怎会不知?”
荣诃面带微笑,顿了稍许,便继续道:“我朝繁荣绵延百余载,发展至今,已是内忧外患具积。看似辉煌依旧,实则杀机暗伏;我虽贵为皇子,然既无王权,又无官职,即便想为社稷出份力,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到此,荣诃神色渐渐转暗,有些微叹道。
“殿下此番言语说与明慧一柔弱女子,不知是何深意?”明慧深知刚才言语乃石破天惊之词,震惊之余,不免谨慎道。
“本殿今日敢说此话,定是做了准备的。今日来寻你,自是想求你帮忙的。”荣诃说此话时,眼神中露着真诚、愤懑,以及不甘。
明慧为荣诃眼中复杂之神色以及眉头紧锁之深意所震撼,竟有些不知所措。
定神思虑片刻后,明慧当下心渐明了。
她此时躬身颔首,沉声轻说道:“殿下坦诚至此,明慧着实震撼,我知殿下仁和宽厚、心怀报国之志。承蒙殿下不弃,若殿下有需要明慧勠力之处,明慧定竭尽所能、助殿下达成心愿。”
“明慧姑娘,本殿就知,忠臣之后,必为烈女。本殿无需你做其他,只想让你将本殿今日之心意尽数说于你父何公听。我知他忠君为国,亦知他此刻饱受后党排挤打压。他有忠君志,本殿亦有报国心。明慧可懂?”
稍思片刻后,何明慧躬身施礼道:“殿下,今日之事,明慧谨记于心。殿下如此信任我,那我也该奋力一试,相信爹爹亦有决断。”
“既如此,那便谢过姑娘了。”荣诃说着,便给明慧行了个躬身大礼。
“殿下万万不可,臣女领受不起。”明慧说着,又屈身给荣诃还礼。
“对了,不知那俞思思姑娘近日如何了?前几日听闻她受了公主杖罚,眼下可好些了?”
“谢殿下关心,思思目前尚在何府养着,身体好多了。”
“嗯,今日你我坦诚以待,今后也算同乘一船了。宫中危机重重,以后要是有何要紧事,你便来雍岚殿寻我。”
“好!”
“宫中耳目众多,保护好自己,我先走了。”荣诃微笑告别。
明慧此刻抬头,与荣诃对视了一眼。荣诃眼中真诚、沉稳、雍容、谦和流露,令她忽有了片刻心动之感,仿似心跳停了一拍。
“好。”她压抑着紧张羞涩回应道。
看着二殿下远去之背影,明慧沉郁许久之心胸有了片刻畅怀,仿似大海中漂泊许久之人,突然找到了一条可供共济之舟般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