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庾瓒这样说着,眼泪却还是止不住地往下落。
独孤仲平这时走上前,拍了拍庾瓒肩膀。“庾大人,这两天你一句怪罪我的话都没有,真的,我很感激你。他们都说你让他们刮目相看,但其实我一直都知道你会这样做的。”
独孤仲平的语气十分真诚,庾瓒却还有些不相信。“你……你不会是故意试我吧?”
“怎么会呢?”独孤仲平笑而摇头,“我这样做无非是为了让这个局更真,方驼子和安王爷他们才会相信啊。”
庾瓒想了想,终于苦着脸叹了口气,道:“下回你们让我演戏的时候先告诉我戏码行不行?别让我受这份罪了。”
“现在才是你正式登场演戏的时候。”
庾瓒不禁又是一愣。“现在?”
独孤仲平点点头。“没错。必须是你,必须是现在去,换了别人,或者早了晚了都不行。”
庾瓒问:“你是有事派我做?”
“当然,没有庾大人你罩着,我们能做成什么事?”
庾瓒虽知这是独孤仲平遣他干事的迷汤,听起来仍十分受用,这两日内外交逼的煎熬一下子得了释放,心下松快非常,一口应承下来。
刚过了晌午,城东宣阳坊一处僻静的宅院内却传出了一阵男女云雨之声。陈设简朴的卧房内,华丽的女子衣裙与校尉的制服、腰刀胡乱丢在床榻前的地上,旁边还立着柄装饰精美的马球杆,而床榻上两具赤裸的躯体正痴缠在一起,却是右领军卫校尉贺擒虎与右领军卫将军的独生女儿陈玉奴。
“三郎,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完事之后,陈玉奴拉过锦被盖住自己赤裸的身体,“方才出门前撞见了我娘,要不是小红帮我搪塞,好悬就让她发现了!”
“有什么办法?谁让你爹官做得那么大,你我本没有那夫妻命啊。”贺擒虎叹了口气,一只手还不老实地在陈玉奴身上游走。
陈玉奴一听这话顿时撒娇道:“我不管,当初你勾搭我时,怎么不这么说?”
“都怨你太漂亮了,我一看见你就走不动道了!”贺擒虎苦笑一声,他何尝不想堂堂正正将这个又漂亮又多情的女人娶回家,无奈她父亲的权势太大,自己却只是小吏家庭出身,又没有傲人的军功,怎么敢上门去提亲。
“三郎,我们私奔吧!”陈玉奴像个小姑娘一般随手摆弄着自己的发梢,墨玉般的眸子里净是憧憬。贺擒虎却不禁再次露出苦笑,且不说就算私奔成功,自己也不知道拿什么养活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单是眼下,如果事情败露,只怕他一个人也逃不出这长安城。但他口中却道:“这京城里头你爹势力太大,等我们开回陇右,我寻了靠山,再想办法吧。”
“原来你们不是露水鸳鸯,还打算做长久夫妻啊,失敬!失敬!”李秀一不知从哪儿突然间冒了出来,落在房内,一句话只吓得这对偷欢的青年差点丢了魂。
贺擒虎下意识地去摸佩刀,这才想起自己全身赤裸,腰刀根本不在身边。陈玉奴更是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住自己的心上人。
“你……你是什么人?”贺擒虎颤声问道。
李秀一咧嘴一笑,说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知道你们俩是谁就行了。”他说着抬手拿起了那只精美的马球杆,用它点点贺擒虎,“这根球杆可是队正才能用的,看来你就是贺擒虎,右领军卫校尉,马球队的队正。”李秀一的脸上闪动着嘲弄的笑意,“你小子不光球打得好啊,擒虎擒虎,连你们右领军卫将军的千金都敢擒到床上,啧啧,真是色胆包天!是吧,玉奴小姐?”
陈玉奴哆嗦着,紧靠着贺擒虎,求助般地说:“三郎?”贺擒虎这时灵机一动,故意大声道:“小红,别害怕。我是贺擒虎不错,可她哪是什么将军的千金,你搞错了!”
“真的?”李秀一用马球杆挑起扔在一旁的一袭贴身红胸衣,举到二人面前,“好香啊,一个丫头穿得起这么值钱的贴身衣裳,我可得送到陈将军那儿,请他好好鉴别一下。”
陈玉奴吓得嘤嘤哭起来,贺擒虎也颓丧地低下头,颤声道:“好汉,给条生路吧。我们俩是真心的,不同于那等奸夫淫妇啊。”
“千万别让我爹知道,不然三郎就没命了。嗯,你想要钱,我给你,多少都行!”陈玉奴也哭着请求。
李秀一看看二人却摇头。“我不要钱。”
“啊?那你要什么?”贺擒虎猛然间意识到什么,急忙挺身挡在陈玉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