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珊没好气地白了眼周半夏,“怕啥,家里丫鬟婆子都带孩子上里头了,还有谁能听见传出去不成。
你啊,胆子小的,老用脑子,累不累?不说你了。这会儿啥时辰了,有过了半个时辰没有,林大夫她们差不多该出来了吧?”
这个问题,周半夏还真能实话实说,“还没有,最多两刻钟。要是过了半个时辰,麦黄一准会进来让我躺一下。
林大夫他们没有这么快,等安顿好,泡个热水澡,梳洗一下,再吃碗面,歇一下,怎么的也要到个把时辰。
差不多就是大哥回来的时辰,你是不是饿了,要不要先上点心,咱们和孩子也好先垫个底儿?”
马珊连忙摇头,伸手指向一侧茶几上摆放着糕点的碟子,“哪饿得着,我都吃了,就是我家锁成喂饱了才睡着。
倒是你和大丫都是双身子,别管我,先吃点垫个底吧,要是个把时辰,还有的等,你们俩如今可饿不得……”
说话间,麦黄进来了,不止通禀刘氏让她们开始移步去花厅,还带来了力哥儿已经一人从县城回村的消息。
周大丫就知道三妹脑子动得很快,咋就不累得慌,报啥喜,不就有身子,他们儿孙多着了,喜啥喜。
可这话,她不敢说,还是当着虎妞的面说出口,被爹得知,啥都瞎咧咧,不被爹骂死才怪。
“你姐夫三叔家后天要办喜事,你姐夫想等后天和我一道回去跟他爹娘报喜,来得及,后天一准回去。”
刚好趁他们两口子后天回去在家的机会,派顾大昌家的将年礼给送过去,周半夏心里有数了。
再听周大丫又想转移话题,她也不急着当众要其它答案,就随她大姐瞎扯好了,反正逃不出她手。
她还能打听不到她大家婆家说什么,迟早的事情,也好趁大姐这回有喜打听亲家大爷大娘如今有何想法。
若是如今连他们老闺女都出嫁了当真要给五个儿子分家,还好,若是舍不得,还要看大姐夫有何想法。
这眼看着又要添一张嘴,只怕大姐夫想法又有所不同,搞不好之前规定上交父母的月钱就有变化了。
毕竟这一年下来,大姐就提过几回大姐夫也觉得他自己吃亏,吃住在作坊,上交公中的月钱反而是最多的。
但这个,没法子的。
嫡亲大姐两口子都在她作坊帮忙,顾五郎一个夫家隔房大伯子都有不少月钱,哪能让自己大姐两口子还不如他。
这不,为不让她有一天被人说闲话,大姐两口子在之前的中秋节期间就主动在原有的基础上上调了一成的“月钱”。
就像轩子说的,大姐夫每月有稳定的收入进账,只怕亲家大爷大娘想分家,大姐夫四个兄弟都不想答应。
愁人。
这会儿都要天黑了,不知轩子今日考得如何,按理来说他即使不方便今晚回村,也该派谁回来通禀一声的。
毕竟连三哥和齐家三公子也一起来了,一时无法见着面,也该派知明当代表以表歉意一下,哪能没有一点动静。
这可不是他顾文轩的一贯做派,哪怕早已顾大力,还有顾大华和家兴等人代他出面相迎,他还是会讲究一下的。
再有,岁考还是挺重要,事关明年是不是廪生,能不能再享有廪生,明知她爹会惦记,会不派个人回来哄哄岳父。
派一个人回来的好处大着了,他怎么可能错过这个时机。
除非,大江今天第一天开考就考崩了,他都怕派人回来说露嘴,家里担心,问题是,可能吗?
不是她觉得自己弟弟有多优秀,以大江如今的底子,区区岁考应该还不至于刚开考第一天就考崩!
“……哪有,大江和妹夫相差大了,不是我说好听话,我不担心妹夫考不好,就怕大江还稳不住。
如今在外游学的秀才都回来岁考了,厉害的多了,只怕大江和三丫一样有事儿都闷心里自个瞎琢磨,越琢磨越想岔了。”
周半夏脑子一个开小差,再回醒就听到周大丫也有此担心上大江,倒不惊讶,但把她带上,好吗?
“要是和三丫一样,你更不用担心了。三丫再咋有事儿闷心里,她自个都能拿主意,一准不会想岔。”
说着,马珊转头朝周半夏求助,“你说是吧,三丫?大江瞅着就一般孩子沉稳,是个能做大事的料。”
“是的。”周半夏应了一声,说笑道,“托你吉言,大嫂,等大江能做大事了,我一准让大江好好感谢你——”
“打住,大江和我亲弟弟有啥差别,我还要他谢我啊。要我说,你们两姐妹啥都好,就是爱瞎操心不好。
你瞅瞅你大姐,尽寻思着不着边的。我刚刚说不知孩子他堂伯从那个叫啥书院来着,哦,是径山书院。
我说他在径山书院待了有两个来月不知学到多少,昨儿回来都顾不上回家,你大姐倒瞎操心上大江了。
大江有啥好担心,他性子比你还稳,他要在县学不如在那径山书院,不说六郎,三丫都会先赶大江去求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