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像是全身力气用尽般地,脑袋往前一倾,靠进她怀里,紧紧贴着。
热量极高,温度烧得吓人,思绪混乱中,她似乎还听见他模糊的絮语,好像是在纠正她刚才的用词:
“未婚妻。”
不是女朋友。
是未婚妻。
—
索性这家医院确实远超当地平均水平,温禾的公司和沈墨恒之前也请了国外的医生过来,医疗资源丰富,很快便给沈墨恒安排了化验检查。
排除疟疾和霍乱两大危险疾病后,温穗小幅度地松了口气,医生初步推测是细菌感染,先给他开了退烧药,止痛药和抗生素。等温穗开始担心这边与国内不同的软针头会不会扎针很痛时,沈墨恒已经躺在病床上,陷入深度睡眠了。
以往和沈墨恒睡一张床,温穗多半被他“折腾”到早早入眠,亦或者靠在他怀里嗅他身上的味道。很难有机会这样近距离观察他熟睡的眉眼。
出色的五官精雕细琢,因为发烧而痛苦皱着眉,呼吸也乱乱的,没有节奏。难得脆弱易碎的模样就像月光下沉默的雕像。
温穗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给他更换着敷额头的冷毛巾,在黑夜里观察他比平时少去锋芒的脸,直到他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身体的热度褪去,从紧绷难受慢慢松弛下来。
沈墨恒应该很少被人照顾,察觉到每次帮他擦脸时,熟睡中人所表现出的轻微抗拒,温穗大胆猜测。
或许他确实很少有需要别人帮助的地方。
起码在温穗认识他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她有机会照顾他。
指尖抚摸皱紧了眉头,她低下头,鼻尖缓缓贴近,像哄小孩一般说了句:
“快睡吧,晚安。”
三天后,温穗如约出现在E国的首都机场。分明看过沈墨恒给她打的视频、做好了心理准备,匆忙赶来医院病房、看见病床上包着绷带的哥哥时,还是没忍住掉出了眼泪。
温禾没法起身,也伸不出手,只能躺在床上用言语安慰她擦掉眼泪:
“好啦,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呜呜呜,哥哥,我差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温禾被她每次都胳膊肘往外拐帮沈墨恒说话的事情已经无力吐槽:
“噗,我知道。”
“其实这次小叔来E国帮忙,给我处理受伤各种琐事的同时还想着你,每天打视频安慰你,知道你要来帮你订舒适安全的旅馆、准备你喜欢的吃食和防暑药。我都能看出来他很在乎你。”
温穗眨了眨眼:“就因为他这回对你挺好,所以你要松口了?”
“那不至于。”
亲妹妹可不是那么好卖的:
“只是经过这件事情,我觉得人生实在太短了。”
面对枪子的那一刻,脑子里才回想起有那么多后悔、遗憾的事情没做,要是当场丢了命,简直追悔莫及。
“所以,真的没必要阻挡一段真挚的感情。”
“穗穗,哥哥眼里,你可比哥哥勇敢多了。”
“真的吗?”
温穗不相信,毕竟她可不敢帮老年人挡枪子。
“我能在大学没毕业那年就鼓起勇气和茗安结婚,承担家庭的责任。我想,你谈一段旁人眼里不会那么顺的恋爱,一定也没有问题。”
温穗站在床边,感受着窗外热带炙热的阳光,心里奔涌着为哥哥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突如其来的窃喜。
他这算是同意了?
不会阻拦他们两个了?
她长舒一口气:
“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