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小小的意外。
尤其,还在看清那个坐在驾驶座上的人影后。
驾驶座上有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眼前一亮的漂亮女人。
长长的紫发随意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落,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皮肤很白,保养得当,找不到丝毫的瑕疵;她的五官很细致,隐隐约约,带着内敛的古典美。
虽然此时此刻,她的鼻梁上戴着深色的墨镜,但是,纱铃记得很清楚,这个女人,拥有一双很美的眼睛——属于海妖的湖水蓝。
“你怎么会在这里?”片刻的失神,她淡淡地,如是询问。不是惊讶,只是无奈。
“碰巧而已。”女子的回答,很敷衍。
她幽幽地叹了口气。
“上车吧!”她冲她努了努下巴,示意。
她没有动,只是沉默着,望着她的眼,若有所思。
她把玩着手里的方向盘,大大方方地让她看,不急也不催。
良久,她妥协。将皮箱塞进后座,她坐进了她的车里。
??? ??? ??? ??? ??? ???
第一次看见那个叫羽鸟离的女生的时候,是在冰帝就读初二最后一学期的校园文化祭上。
她会记得她,纯粹是因为,她和她一样,同当时的氛围,格格不入。
其实,她对冰帝的文化祭并没有任何的兴趣——她会去礼堂,意思意思地参与那次文化祭的汇报演出,纯粹是碍于他们班导的威胁。
只是,她比较倒霉,因为胃痛的关系,她很晚才抵达礼堂。
礼堂很大,隔着一排观众席,有着简易的舞台。台下人山人海,座无虚席。
当她耐着性子在黑压压的一片中找到他们班占据的那几排时,意料之中,她并没有发现属于她的座位。
她的班导,一个为人势力的三十多岁女子,冷冷地看了眼姗姗来迟的她,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去找个空位坐下。表演结束后,记得回来这里接受点名就好。”语毕,不耐地挥挥手,似是要她不要挡住她的视线。
于是,她静静地退了出去,挑了一个离舞台最远的角落,遗世独立。
表演开始了,一场接一场。歌舞、绘画、茶道、演奏……几乎没有任何的新意。她知道,冰帝文化祭的演出,一直以来,都以女生为主,男生上台参与的,很少,久而久之下来,倒有点像是一次孔雀开屏的竞赛——娇娇小姐们的争奇斗艳。
她无聊地站在原地,并不是很认真地欣赏着台上的表演。
不知过了所久,她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的脸色很苍白,苍白得有些病态,又长又厚的刘海,遮去了她大半的容貌。
她站在她的不远处,只有几步之遥的距离。
她没有看她,直直地盯着舞台,身侧的手,不自觉地抓着裙摆,微微颤抖。
无助、茫然,又带着不知名的担忧和恐惧。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周围的一切,之于她,置若罔闻。
她幽幽地看了她一眼。纯粹的不经意,缺少任何的好奇和刻意。
观看演出的过程,她们没有任何的交谈,甚至,连匆匆的眼神交流,都不曾。
她们就像两个独立的存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互不干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
她们两个,谁也融不进眼前的这场文化祭。
那个女孩的目光,自始自终,都不曾从舞台那边,转移过一次。
她不知道她在看什么,或者,是在隐隐害怕着会出现什么。
她只隐约记得,在那次文化祭到达高 潮的那一刻,那个女孩,死死咬住的嘴唇,透着绝望的惨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