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勉强地笑笑,除了一句谢谢外,并不知道该回应什么。
“和侑士好好谈一谈吧?把你真实的想法、真实的感觉告诉他,我相信,这么多年,他对你应该是有感觉的,不然,他现在也不会因为和你离婚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要知道,认识他这么多年,这家伙其实挺在意自己形象的,像今天这样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见。”临走前,凤雪美拉着她的手,烦躁地抓抓剪短的头发,语重心长。
她一愣,继而苦笑,沉默不语。
门开门关,迹部璇和凤雪美他们一起走了。
安静的总统套房,此刻只有他和她两个人。
自从百合野奈凝从国外回来介入他们的生活后,她和他,已经有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平静地单独相处了。
凤雪美说的那些,其实,她都懂。毕竟,骄傲的男人,总是无法忍受自己的精明被一个女人蒙蔽。
所以,他恨她,要和她离婚,她不怪他。
她的掌心,冰冰凉凉,一下一下,触碰着他火热的额头,带起一波异样的感受。
“唔……”几不可闻的一声轻吟,他幽幽地睁开双眼,手,直觉地抬起,他毫无预兆地握住那个覆在他额上的纤纤素手,不肯放。
她一惊,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已经来不及了。
愣愣地,她看着缓缓睁开眼的他,那双神秘的蓝紫色眼睛,此刻,是混沌的雾蒙蒙。少了如狼的锐利,多了一丝,她看不清楚的迷茫痛楚。
“纱铃……”沙哑的嗓音,还是记忆里,那般诱惑人心的醇厚。
她有片刻的失神,下一秒,眼眶不自觉地泛红。
“真的是你吗?纱铃?”挣扎着,他坐起身,呢喃着,自语着,靠近她,想要看清她,看清她是不是真实,是不是实体。
她没有说话,确切地说,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喜极而泣么?那一串一串的眼泪?原以为,他是真的恨她;原以为,她在他的心里,没有任何的痕迹;原以为,签下离婚协议书的他,早已对她失去兴趣;可是,他还是会叫她的名字,不是针锋相对,不是冷言冷语,是真的在叫她,叫她纱铃……纱铃……
修长的手指,抚上她落泪的颊畔,指尖,滑过她的肌肤,触上她脸上的湿润,下一秒,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俯下头,心疼地、眷恋地,吻去她不断坠落的苦涩。一下,一下,他的唇,顺着她的泪,找到她的唇,干柴碰上烈火,他轻哼一声,将她带入怀里。那是梦么?只有在梦里,他才愿意如此放任自己,放任自己再度被她诱惑,再度让她……欺骗……
衣服一件一件剥 落,他就像没有明天的野兽,疯狂地吻着她身上的每一寸,感知她,贴近她,似要将她整个刻入骨髓。
为什么会是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是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为什么会是这个将他玩弄于鼓掌中的女人?逼自己放手,不再上当,却在真的放开的同时痛彻心扉?她只想利用他的不是么?她的眼泪、她的柔弱、她的温柔,都是装的不是么?
他不知道,他不想管,唯一的感觉只是……他想她……想要她……只是她……
熟悉的情 欲,翻江倒海,她哭泣着,抱着他,视线朦胧,她看着濒临狂乱的他,学着他,抛弃矜持,回吻、抚 摸,撕咬、拉扯,泪一颗接一颗,喜忧参半,分不清是幸还是不幸。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明明……他心里有她!明明他对她是动了心的啊?为什么……不愿承认?不是没有感觉却总要一次次逃避?男人的骄傲和自尊,对他而言,或许,真的如此重要?所以,当得知一切后,他才会那般不甘心的是不是?不甘心自己被她欺骗,不甘心自己被她设计,不甘心他的一切竟真的操控在她的手里……所以,他怒了是不是?
窗幔在激情中滑落,日月翻转,往事一幕幕,如倒带般,伴着他和她的呻 吟,在接踵而来的高 潮里,四下飞散。
和迹部分手的她,故意惹怒她继父而遭到谩骂的她,将她护在身后,不让她继父动她分毫的他;将她当作朋友,想要帮她摆脱枷锁的他……
那个夕阳西下的黄昏,拉着她的手,他二话不说地将她带出那个牢笼。
他让她住进了他名下的一栋房子,那个她后来的家。
他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他是真的在对她好。只是那样的好,却不是她要的好。她太过贪心,贪心到,制造了那一夜。
那是她离开藤谷家后的第一个圣诞夜。
她是学校的高材生,她的小提琴拉的很好,即使没有藤谷家的庇佑,她也能靠着奖学金、靠着兼职,活出自己的一片天。何况,她还有他,她知道,他一直在帮她,无论是她租下的这栋房子,还是后来班主任介绍给她的兼职,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来源于他。他以为她不知道,其实她都知道。
知道装作不知道,亦如和他的相处,不是朋友,却因他的认定而装作像朋友。直到,那个圣诞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