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娘什么都没记住,就记住这个跟小仙童一样的小孩。
一顿席面吃下来,赵云惜觉得饱得厉害,全是李春容的功劳,生怕她吃不饱,顾不上一点矜持,给她俩抢菜抢到筷子快抡出残影。
她抿唇一笑,觉得李春容也挺有意思的一个小老太。
“娘,还有甜酒酿,您喝点?”
席面被吃得一干二净,没有一点剩的,因为大家都很穷,不见荤腥是常有的事,做饭时,用筷子沾两滴油,都香得不行。
这是实打实的肉,盘子都快不用洗了。
最后一道菜上了以后,又有本家兄弟过来敬酒,没一会儿,陆陆续续地客人就开始走。
李春容一抹嘴,又带着赵云惜去送客。
一天下来,笑得脸都僵了。
又帮着把锅碗瓢盆都放在大盆里清洗,从灶膛里掏了好些草木灰来洗。
“也是难得用草木灰洗次碗,咱平时碗上哪里会有油。”
“是啊,也就过年了。”
几个妇人闲闲地聊着天,见赵云惜挽着袖子要来帮忙,直接用胳膊一挡。
“你坐着去,瞧你那手嫩的,这水蛰手,你别动。”
秀兰婶子听见说话,就凑过来看了一眼:“就是,你手咋这么嫩这么白,最近天天去卖朝食,应该粗糙些才对。”
一说起来,都来看她的手,还要摸。
赵云惜有些招架不住,连忙道:“我从书上看的美容方,是从唐朝武皇时期的秘方,用香草、草药研磨成粉兑些猪油熬成面脂,抹脸的时候瞬间抹脖子、手,整天里润润的,吹风也没事。”
几人都围过来看,半晌秀兰婶子若有所思道:“你别说,就是怪有用,你做得多不多?卖不卖?”
在外面一盒面脂要二十文,够买四斤糙米了,这谁舍得。
就看她这什么价格了。
赵云惜在心里算了算,一小罐十文钱没有赚头,十三文才值当,就笑着道:“用的香草和中药贵,合下来要十三文一盒,一盒大概二两。”
一明斤大约等于现代595克,她按六百来算,二两就是120克,够用一冬天了,
“你闻闻,香香的。”
赵云惜把小白圭举起来给她闻,她手上已经没什么味道了。
“真香。”秀兰婶子眼睛一亮,她不是给自己买的,她家女儿快成亲了,也买点抹抹,漂漂亮亮的出嫁。
“在货郎那最便宜要二十文一盒,也就一两不到,指甲盖大的小盒子,就这都二十文,你这二两太划算了,我要两盒,给小女儿也抹抹,免得她闹。”
一下拿出二十六文,她瞬间心疼坏了。
赵云惜又递还给她一文,笑着道:“买两盒给你免个零头。”她有点高兴,想着多个营生也是好的。
男客也都散了,赵云惜听见动静回头看,就见张文明脸颊微红,跟在张镇身后,正风度翩翩地跟别人作揖告别。
新郎立在他身边,更像个不懂事的小孩了。
赵云惜盯着他眼尾的薄红多看了两眼,就转过视线跟没事人一样。
张文明注意到了,又有些生气,她也太生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