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在正德门前的内侍笑着迎上来,朝两人恭敬一拜:“奴才参见公主殿下,参见驸马爷。”
霁芷妍伸手虚扶了一下,笑容清浅:“父皇最近可好?”
“回殿下,陛下最近精神甚是不错,今早起身就一直念叨着您呢。”
内侍在前方半步领着路,晏景烨在身后半步跟着,中间的霁芷妍端着嫡公主的做派,仰首挺胸,目视前方,走得比平时慢了三分。一行人往霁帝休息的含元殿走去。
来到含元殿外,待内侍通传之后,霁芷妍走进殿里的脚步总算是快了起来。
殿里的宫人齐齐俯身行礼,霁芷妍带着晏景烨站在下首恭敬地给霁帝磕了头,霁帝忙不迭地让他们起身过来坐,霁芷妍才走到霁帝跟前落座。
此时,殿里还有云舒,正坐着让太医问脉,看见她也不好动,便冲她点头笑了笑。
太医问完脉,下跪回话:“回禀陛下,太子妃胎像正常,只是太子妃肝气稍有郁结,恐怕夜间难以入眠,还需得平心静气。下官为太子妃配两付安神药,睡前服用便可。”
霁帝听见皇嗣无恙先是松了口气,笑容还没落到脸上又听到太子妃肝气郁结,郁结的原因可想而知,心里那点高兴就荡然无存了,沉声吩咐宫人随太医去拿药。
云舒勉强装着笑谢过霁帝,口中泛出苦涩。
太医走后,霁帝挥了挥手,除了总管福清,殿内的宫人行礼静静退出殿外,含元殿的殿门缓缓合上。殿里就只剩几个在平常人家算是一家人的成员,只是全都沉默着。
霁芷妍先开了口:“嫂嫂夜里可有熏香?”
云舒摇摇头:“最近没有了,听闻有些熏香对胎儿有碍,便让人把屋里的香炉子都撤下去了。”
霁芷妍点点头,又说道:“听我小厨房的厨娘说有些膳食有助于安神助眠,回头我让她到太子府去伺候几天,看能不能找到适合嫂嫂的。”
这看上去是多么和谐有爱的一家人,霁帝偷偷长吐了口气,调整了一下思绪才对霁芷妍说道:“朕听说你现在可是时不时往街上跑,哪里热闹往哪里钻,在府里也不消停?”
霁芷妍一听,噘着嘴嗔道:“您这是上哪儿听说的话,说得我像是淘气不懂事一样。我只是看着百姓人人安居乐业,街上行人摩肩接踵热闹极了,为父皇的英明高兴罢了。”
霁帝哈哈大笑,手指虚空点了点她:“小丫头倒是会说话。”
殿内就听父女俩说话,间或云舒说几句,而晏景烨从头到尾站在霁芷妍身后一言不发。昨天入宫的时候晏景烨已经知道朝中又失去了霁玉宸的消息——颜世忠收到李密冒险潜入军营送上的太子玉佩,他曾在殿前任职过一段时间,对这块玉佩颇有印象,听李密转述的太子近况,立马让人准备了一份文牒给他带回去,没想到李密回到苍玄后,霁玉宸落脚的客栈因为一场大火已经关门歇业,他在城中找了两天,都没能找到一点线索。
新理政的苍玄太子已经完全行使罕王的权力,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加紧操练军队,购入了大量的铸造兵器的材料和战马,苍玄人人担忧战争是不是又要开始,其实他们都是不愿意打战的,谁不愿意过安稳的日子呢,哪怕吃穿的差一些。
李密知道事态紧急,只能再一次出城,同颜世忠取得联系,而他因为三番两次在人前露脸,已经无法继续暗探的任务,退出了暗探的组织。他本可以回到京城休整一番,重新接新的任务去新的地方,但他是最后跟太子有接触的,又对苍玄颇为了解,便主动提出自己要重新回到苍玄寻找太子,这对他来说是很冒险的事,但国为上,他在所不惜。
霁玉宸到底人在哪里,是被迫离开还是主动离开,所有的问题都成了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