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对人世间的狡诈阴险、人心叵测,体会深刻。漠北我一定要去,待在这个幽州城可把我憋屈坏了,我不会有事儿的,就算遇到困难,我也会克服掉的。哥哥,我的事情父王已经决定了,你就别担心了,你还是把你照顾好吧。”
“灏儿,人总要出去历练历练,只有经历过,才会懂得。我比你们还小的时候,已经拿枪持刀上战场打仗好几年了。而且以现在邈儿的身手比那时的我不知道要强上多少倍,我是靠着自己双手硬生生打出来的。再说我就你们这两个儿子,有些事情不让你们去办,难道让你们两个妹妹出马?不到情非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派邈儿到那个地方去的,父王还没糊涂到把自己儿子送往虎口的地步。”
萧岁寒口气虽然慢条斯理,但言语间那般严厉的语调却令人不容置喙,仿佛他是硬心肠似的。
萧岁寒的眼眸被浓眉的阴影所遮蔽,双唇紧抿,下巴无声地蠕动,一副生气的样子。
萧云灏看着父亲那副绝不妥协、退让的严峻面孔,心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父王,这可不是您的做派,我可了解您。您向来慈爱,虽然严厉却不至于残忍、冷酷,从来都不会。你才不会把自己的孩子置于危险之中,哪怕是您亲自上阵,也不会让孩子涉险。可这件事的安排却出人意料,仿佛不是您这个父亲的手笔,莫非您也对这个儿子如母妃一般产生了嫌弃之心?置他的生死安危于不顾?不产生嫌弃之心,您不会如此安排。可又看您对弟弟的那种爱不释手,让我都妒忌三分的眼神,与您这样做又彼此矛盾。父王,我现在有点看不透您了,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就是您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
哥哥不怕惹父亲生气,如此仗义执言,颇令弟弟萧云邈感动,但他不能让哥哥与父亲因为自己而产生隔阂,闹得不欢而散。
“哥,漠北之行我是愿意去的,不是父王逼的。”
萧云邈站起来,缓步走到萧云灏跟前,怀着一份感激的心情看着他。
“哥,这些天围绕着王府发生了太多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你想想,这些事情,桩桩件件,哪一件不是充满了血腥味,就是想想都令人脊背发寒。我想以后可能王府不会有太平日子。曾经的敌人现在已经羽翼丰满,可能开始反扑了,如果我们还像以前那样无动于衷地过着安逸的生活,可能等敌人的屠刀架在脖子上,我们才恍然醒悟,那就晚了。哥,你应该对我有信心,我已经不是您心中的那个成天没心没肺、游手好闲、东游西逛的弟弟了,我虽然没有父亲睿智,但我的智商绝不在你之下。”
弟弟说的这些话,他这个当哥哥的怎么能不想?他是萧家长子,还是继承人,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
萧云灏也在思虑最近围绕着王府所发生的这桩桩件件的恐怖事件,他能确定的是王府的敌人不止一个而是多个。弟弟能替父王分担一些压力,当哥哥自然是喜欢,但他就是放心不下弟弟的安危。
弟弟超乎寻常的表现,他听两个妹妹讲过。
在旁听讯问那些毒酒事件嫌犯的时候,他也听到了一些对弟弟佩服得那五体投地的声音。还有今天回来,整个王府里的人都在议论四个边军如何把铁甲军打得落花流水,要不是二王子出手夺下他们手中兵器,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他知道弟弟能耐很大,甚至他都不是对手,但他担心的不是弟弟有没有功夫,而是担心他失忆了,对许多事情没有了概念,会误入贼人设计的圈套。
“弟弟,那这样,我把父王的亲兵卫队,分一半给你带上,他们个个都是高手。让他们装扮成普通边民,跟随你,一但遇到困境,他们好解围。”
“灏儿,你太小看你弟弟了。“
弟弟还没言语,当爹的说话了。
萧岁寒站起身,慢步踱到两个儿子身边,用颇有深意的眼神望着大儿子。
”灏儿,父王知道你担忧弟弟的安危,兄弟情深,这让父王感到很欣慰。但你放心,父王是不会把你弟弟放在油锅上烹的。现在的邈儿,”说到这,萧岁寒扭头看了看小儿子,眼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然后又把目光挪到大儿子身上,“论智慧,谋略,可能连父王我都不是他的对手。灏儿,你说说,如果派那些个亲兵跟着他,是亲兵保护他呢,还是他保护亲兵呢?”
“这……”萧云灏一时间语顿,脸上露出一抹焦虑之色,“但父王,那也不能让弟弟孤身一人,深入大漠啊!”
萧云灏脸上担心之色甚浓。
“是有点不妥。”萧岁寒嘴里咕哝着,把头撇向小儿子,“邈儿,你有什么打算?”
“回父王,”转而,萧云邈把身子朝向萧云灏,“哥,我有一个朋友,轻功极好,我准备邀他一起北上。”
萧云灏一脸惊讶地看着弟弟:“就你们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