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小事还要主子出面,那你们两个还是别跟着我了。”
狄利昂与胡一刀听了,如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活腻歪了吧!”
“飕”、“飕”,梅莉娜耳际传来两声轻响,眼前两道影子一闪,就在她愣神之间,那一高一矮两个随从已然不见了踪迹。
“我的妈呀,这脚步也忒快了吧!”梅莉娜心里惊道。
其实,青梅楼没有替客人看守马匹的职责,马匹基本上都由骑手的仆人看管。即便如此,青梅楼也不愿意客人的马匹出了什么事情,毕竟它会影响到来这儿嫖的那些臭男人的情绪。
梅莉娜略微迟疑了一下,冲着在旁边玩骰子的四个大汉使了一个眼神,那四个大汉随即站起,跟着老鸨急匆匆跑出楼里。
眼前场景令梅莉娜大吃一惊,眼中那抹惧色更浓了。
只见五个像是家丁模样的人,在一个纨绔子弟的指挥下,正在牵拴在青梅楼拴马桩上的三匹马。其中,一个家丁已经牵离了那匹花斑马,而那两匹赤红得像烈火一般的红马和油黑得没有一根杂毛的黑马,却倔强得腾起了前腿,拒绝陌生人牵走它们。
好有性格的马儿!
豪奴恶仆一般众家丁抽出身上的快刀,用刀背就要抽打马儿,那可是两匹宝马良驹,善通人性,平时别说打它,就是吃不上精饲料,萧云邈都心疼得不得了。可现在却居然有大胆狂徒,公然堂而皇之地盗马,还要殴打马儿,那可得了。
随即,一声大喝在空中炸响。
“住手!”
那几个手中举着刀背的家丁立时愣在了原地,寒光闪闪的钢刀也定在空中迟迟落不下来。但当他们的目光转过来,看见只有一个小矮人和一个高个子时,几个家丁很快就醒悟过来。
其中一个高个子家丁,如狼似虎用手中刀居高临下,指着狄利昂的鼻尖骂道:“滚一边去,别妨碍衙内办事!”
钢刀刃面倒映着日光的光芒,寒光四射,稍不留神,就会被利刃划破脸皮,破了相。
没事儿,狄利昂原本就很丑,脸上再多道疤痕也无所谓。
“衙内!”狄利昂张口大声重复道,冷酷的眼神却紧紧盯着眼前的那个家丁。
只见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拨那柄钢刀,却把持刀家丁拨了一个趔趄,差一点没栽个跟头,好大的指劲啊!
那个家丁怎能在主子面前丢了面子,色厉内荏地再次把尖刀逼住了狄利昂。但这次家丁学乖了,他知道对方不好惹,是个茬子,便把刀尖抽离了一尺,这样即便是手臂抖动,也划不到对方的脸上。
你既明白,我就不跟你一般见识了。
狄利昂随手一指,高声嚷道:“那就说明站在那边,一边手舞足蹈地指挥,一边大喊吆喝着牵马的那个身穿花格子绸缎长袍的年轻人,就是云中知县大人的公子了!”
“你既知我家公子是衙内,还不快快退下!”高个子家丁对着狄利昂,很凶恶地大声呵斥道。
狄利昂只是轻蔑地瞧着这个家丁:“小子,那你告诉我,你们家衙内,他叫什么啊?”狄利昂看见家丁瞥了衙内一眼,似乎不敢直呼衙内名号,便骂道,“怎么地,他也得有个猪狗鸡鸭的名字吧?”
“矮小丑陋,不就是那个公子的随从嘛,也没什么来头,竟然敢如此糟蹋衙内名讳?”
老鸨梅莉娜看不明白了,脸上一片惘然。
不过,看着狄利昂压根就没把衙内放眼里,她心里顿时嘀咕开了。
“住嘴!”家丁再次大喝道,“你敢骂我们家霍清凡衙内脏话,看我不禀报他,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好个明白的家丁,不显山不露水地把衙内名字透露给了对方。
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当知县家丁,就要维护衙内利益,理所当然。但你们明目张胆地劫盗别人财产,也忒过分了些。
“霍清凡儿子!到老爹这儿来,让老爹教教你该怎样做人。”
狄利昂生怕别人听不到,声音大得震得人们耳膜要穿孔。
老鸨听了却胆战心惊,这个随从都如此放肆,坐在楼里观虎斗的那个公子看样子就更是惹不起的主了。
这条街道有点背,但由于是本地衙内与人发生争执,还是吸引了不少看客奔跑过来看热闹。一时间,青梅楼前人潮涌动,议论纷纷,狄利昂话一出口,引得众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