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想要被人喜欢,却偏偏板着脸不肯和别人主动交好。
就和他一样。
二十分钟后,骆念红着眼圈从里面出来,叫沈宸良都是一愣。
“骆小姐,你……”
“没事了,”骆念哭后还是有些抽噎,“我好了。”
沈宸良:“……”
本以为骆念来找谢景焕,是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可是完全没有想到,骆念就是来找谢景焕哭一场,几乎重点的事情一句都没有说,也没有问。
谢景焕又在里面呆了一天,迎来了另外一个过来探视的人。
谢斌。
短短的时间里,谢斌已经苍老了几岁,鬓边都已经有了白发,再也不似以前那样意气风发,是一个事业有成而且成熟有魅力的中年男人了。
谢景焕坐着没动。
谢斌站在门口,“景焕,不,或许应该叫你方竟堂。”
谢景焕低了地眼帘,“我当了二十年的谢景焕,早已经成了谢景焕。”
方竟堂,早已经埋在了B市小县城里的那一座墓碑之下。
“那封悔过书,是你写的吧。”
谢斌一句话就道出了重点,“以你母亲……”他说出口,才自知失言,“以姜敏兰的性格,就算是死,她也不会认输。”
他在姜敏兰的遗物里,找到了一份已经撕的粉碎的离婚协议书。
协议书上,没有签字。
直到死,她也不会放掉自己仅有的。
“不过,都是因果轮回,说不怪你,没有,但是……事已至此,也有我的责任,我也做错了……”
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谢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的死跟你没关系,你也不用在心里歉疚……”
“我没有歉疚,”谢景焕的眼睛很暗,“如果你亲眼见过,两个跟我同岁的孩子是怎么被折磨的一死一疯的话,那你就不会说歉疚了,永远都不会。”
谢斌看着谢景焕,苦笑,“景焕,我最后再叫你一声景焕……阿泽和小樱都很喜欢你,也听你的,麻烦你……以后好好照顾他们。”
谢斌临走前,问了一句:“她是叫沈柒么?”
谢景焕说:“沈希岚。”
希岚。
希望。
后来,因为这个名字,实在是太过沉重,一个已经没有希望的人,如何叫她背负在这样沉重的希望之下呢。
所以,方珂才给她改名为沈柒。
还在谢景焕十八岁的时候,在他去精神病院看沈柒的时候,方珂叫沈柒送给他一枚戒指,套在他的无名指上。
戒指内侧,刻着XL。
XL,希岚。
方珂怕啊,怕谢景焕忘掉仇恨,沉溺于富贵生活之中,沉溺于谢家人对他的好里。
所以,那时,谢景焕就总是做和姜敏兰愿违的事情,而姜敏兰,也从来都没有对他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