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珞浅到现在都没和庄菱说过她想做的生意是什么,庄菱便借着帮忙照拂她铺面装潢的由头,时不时地派人过来打听。
不过这边的人大部分是陆璟肆出京时精挑细选的人,不然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临时工人,因此庄菱让人跟了几日,愣是什么也问不出来。
——
润园主院。
卧房内的窗牖微微敞着,燎炉里染着上等的银霜炭,没有一丝异味和烟气。
屋里暖呼呼的。
陆璟肆今日没有出门,坐在桌案边看这几日赤霄收集得来的庄炜这几年在扬州城内收受贿赂的账册。
苏珞浅裹着厚厚的绒毯,躺靠在一旁的美人榻上,正垂眸,小口小口地喝天香汤。
她适才趁着午间稍暖一些时,洗了连日来的第一次澡,头发也极快速被陆璟肆擦干。
现下绒毯里头是一身冬日里衣,乌黑长发披散在肩头,翦水秋瞳被天香汤的热气一酝,眸底水光更甚。
陆璟肆抬眸看她一眼,将账册放好,起身来到她身旁。
长臂一探,宽厚手背贴上她的额头。
苏珞浅眨了眨眼,小声嘟囔,“好得差不多了。”
闻言,陆璟肆轻笑一声,挑起她的下巴,低头就要亲过来。
她心跳倏地加快,侧过脑袋躲开,一手端着茶碗,一手捂住唇,含糊不清地开口,“你做什么!”
也不怕过了病气给他。
陆璟肆接过她手中的茶碗,放到一旁的矮桌上,笑道,“不是说好了?”
“好了还不能亲?这是什么道理。”
苏珞浅被他一噎,一时找不出反驳的话,只能转移话题,“那账册记录的可齐全?”
说到正事,陆璟肆俊脸微沉。
他摇了摇头,“不全。”
“那要怎么办?”
男人长指搭在膝头,轻轻敲着,须臾,才说道,“还是得找机会见到庄炜。”
“或者是想办法进入他那书房一探究竟。”
即使暂时找不到地下室的入口,但他那书房里必然藏了许多重要线索。
苏珞浅赞同地点点头,几息后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握住他的手,“庄菱那边,我们或许可以尝试以曹栋或恒哥儿为突破口。”
曹栋是扬州本地人。
他比庄菱还要年轻十来岁,若非被逼无奈,是不愿意入赘至庄家的。
说起来,曹栋的身世和“杨思”有些相似。
只不过曹家往上数四五代,顶多也只是中过举子而已,从未显赫过。
也正是因为如此,庄菱拿捏他这一介读书人不费吹灰之力。
曹栋上有老母,下有一个成了寡妇的妹妹,还带着个孩子,一家人便成了庄菱威胁他的最佳理由。
听到她的话,陆璟肆说道,“我之前已经让赤霄盯着曹栋,想来这两日应当快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