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那皇家的水真的滴滴如珠,皇家的米粒粒似玉?
那一双似怒非怒杏目,好似千种风情万般情仇都过眼烟云了,骨子里透出来的凉意,让安以墨一个哆嗦。
不愧是宫里来的女人,第一回合就把他拿下了。
念离见安以墨看傻了眼,于是自己动手拿下了头饰,整个人如同莲花被镀了一层珊瑚粉,双手捧着酒杯,小手指微微翘着,煞是好看。
“共饮此酒,永结同心。”
念离自己把喜娘的台词儿报了出来,安以墨心里更加过意不去了,只能嘿嘿干笑两声,接了杯子,一饮而尽。
“相公,该给我留半杯的。”
念离忍不住想笑,这个安以墨,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都娶了三遭了,倒像是个大姑娘坐花轿头一回似的。
“哦,那我分你一点。”
念离刚刚痴笑他像个孩子,安以墨就以实际行动证明了他是个纯爷们儿,那嘴铺天盖地轰轰烈烈地扣上来时,念离满脑子还是他的眯眯眼。
香甜的酒气,顺延着他温柔的唇,最极致的挑逗,不过是一寸不期而遇的幸福。
安以墨一秒钟攻城略地,四遭的人早已见怪不怪,惟有念离忽的想被他吸了魂一般,仿佛什么心事被猜透的小姑娘那样,双颊赤红,手捂住脸,一时懵懂。
“你是宫里的人,不习惯我们楼里人的习惯,千万别当真。”
安以墨自称“楼”里人,这引来一阵轻笑,春泥甚至拍掌叫好。
“姐姐真是有趣极了,穿着喜服进青楼,比起那颜可强多了,不如本姑娘把房间让给你们,现在就去补个洞房吧——”
念离顿时觉得有些尴尬,巧不巧这个时候,贴身婢女婷婷端上来一盘子花生莲子来。
“少爷,夫人,请撒花生莲子,早生贵子。”
安以墨眼角一勾,眸子嗖的变得寒冷,嘴上明明还在笑着,却一翻手将盘子打翻在地,那花生莲子滚到脚边,还被他碾压才算解恨。
念离吃了一惊,却没有表现在明面上。
婷婷也被吓傻了,完全不敢动弹。
很久以后,念离才读懂了安以墨。
爷死的不是老婆,是爱情。
爷养的也不是儿子,是祸事。
宫里来的女人~~
“老夫人,喝茶。”
念离恭恭敬敬高举茶杯,虽然一直低着头,手上却像是长了眼睛似的,分毫不差地递在婆婆手下一寸的地界儿。安老夫人却是撇了撇嘴,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新媳妇儿。
头上没戳簪子,不知她用什么巧法儿将头发盘得规规矩矩正正当当。
身上没戴配饰,光靠她一身大红喜服就显得整个人儿得体又富贵。
“不愧是宫里来的女人。”
安家老夫人单手收了茶,念离双手刚一离,老夫人故意手抖了一下,眼看着茶水就要泼出来,念离却似乎是预见到这一幕一般,一瞬间双手扶了上去,和和气气地说:
“娘慢用。”
安老夫人斜了她一眼,不用多说,这婆媳第一次过招,以婆婆的完败告终。
按照规矩,她过门第一天早上来给婆婆奉茶,就正式改口叫娘了。
媳妇有做媳妇的规矩,婆婆也有做婆婆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