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离坚定着步子迎上前去,心中一直默念。
人在做,天在看,命不能违,路却可以自己走。
她的命,注定是要和安以墨在一起,不会改变。
“贱民念离见过陛下。”
“逐风——”
壁风虽然早已知道她嫁了他人,真的见了她的妇人打扮,才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
念离行礼后,步子向后一侧,“天有天伦,人有人纲,妇有妇德,陛下自重。”
“你!”
念离跪在地上,头也不抬,只是语气坚定,不容回绝。
“如陛下以我夫家性命威胁,念离只有一死。”
“你若敢死,这溯源没人可以活!”壁风恨得咬牙切齿,这个女人太了解他,连他会怎样威胁都一清二楚。
念离显然不吃这套,继续说着:
“你若敢伤任何人性命,念离就立即死在陛下面前。我若死了,双眼一闭,什么都不知道了,看不见你满手的血腥,也听不见那满耳的凄惨,你威胁一个死人,有何意义?”
“你会如此冷绝?!”
“这点,难道你不知?!”
念离目光凌厉,逼向壁风,当年小屋之中,她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说。
允我,来日你坐上皇帝,要做一个好皇帝,尤其是,不要让这世上,再有影者这样的牺牲品。
那时她冷绝如斯,今日气势不减分毫。
壁风压住心中一口气,突然起了一句:
“你嫁的人家可好?”
“好。”念离虽然没有想到他会这样问,回答得却是干脆,壁风温柔地点点头,“可我过的不好。”
“路可以自己走,念离不过是路边花草,陛下何故眷恋,浪费了前面的大好风景。”
“你怎知,你不是我心中一幕风景?”
念离心中一紧,壁风的铁汉柔情,引得多少人飞蛾扑火,连魏皇后都未能幸免。
幸而当年在他最落魄之时见到了他,看到了他最真实最丑陋的样子,才明白,柔情的前提,永远是铁血。
他给的宽恕,前提是占有。
“陛下,不是念离心中的那方天。”念离闭上眼睛,听着壁风沉重的呼吸。
他的怒气在淤积。
这天下,就只有她这一个女人,不会从他的眼睛里看着天下。
这话说得如此明白了,却又如此糊涂。壁风心中如此痛了,却又有一种畸形的快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