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是躲不掉的,煮雪你和安以笙一起出去游历这许多月,他究竟是不是一个你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你心里一定有数。”念离抱起了岚儿,掐着她柔软的笑脸,幸福无比的样子,让煮雪心里一阵悸动。
“要不要我帮你去——”
“不用。”煮雪斩钉截铁地说,呼啦一下子站起来,念离打量着她的脸色,心里一沉。
毕竟,煮雪一开始来到溯源的目的是为了安以墨,现在自己这样撮合她和安以笙,会不会让她多想?
转念一想,她与煮雪相交多年,彼此都再了解对方的性格不过。煮雪必知她是一番好心,而她也坚信煮雪不会那样的心胸狭隘。
果真,煮雪下一句开口便说:“别忘了,你和安以墨还是我撮合的,如今我的事倒叫你撮合了?要说,我自然会自己说的。”
念离心里在偷笑,脸色却是肃然的。
“这可是你说的。”
煮雪走在去棺材铺的路上,心里开始忐忑起来。
她并不是一个小女人,当初出宫来找安以墨是那样的潇洒犀利,如今不过是和一个无赖和尚把话讲清楚了,怎么居然开始纠结起来?
如果他推脱他一心向佛没有这些尘世俗愿怎么办?
如果他一直以来单方面追求突然有了回应开始不珍惜又怎么办?
如果他其实只是在挑战爱情而非爱上了她,又怎么办?
越是临近棺材铺子,煮雪脑子里面稀奇古怪的想法越多。等人进了铺子,外间的茶舍干干净净的一片肃然,安以笙虽穿着打扮像个普通的公子,却依旧像过去那样执着扫帚扫着地,还能看出那个和尚的影子来。
见了她,笑了笑。
“午觉睡得好么?估计下午也没什么人了——”
煮雪却是腾的一下子就红了脸。
“我来不行的么?”
和尚有些懵了,嘴巴也开始不利索:“行,行,没……问题——”
“多嘴。”煮雪趾高气扬地就朝最里面冲去,和尚跟在她身后默默的扫着地,眼睛时不时朝着她偷瞟几眼,不知今天她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儿了。
煮雪愣头愣脑地冲到最里间,也没个能坐的地儿,就是各式各样的棺材罢了,都没盖上盖子,满屋子木头的独特香味。
“煮雪?有人订棺材?”和尚不明就里,煮雪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今天冲到这里来了,脑子乱得很,居然脱口而出:
“我要你对棺起誓——”
“哈?”安以笙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看着煮雪那煞白的脸上清清楚楚涌上来的嫣红,拼命地吞咽了一口口水,手开始在扫帚把儿上扣着,扣着,扣着——
“你说是不说。”
“说,说!”安以笙把扫帚一扔,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手扶棺木,朗朗道:“我安以笙对棺发誓——”
煮雪微微一笑,心里突然就涌上一股子说不出的滋味来,可是安以笙却猛地停了下来,煮雪心里一慌。
“你……”
“你叫我发什么誓?”
安以笙鼓足了勇气问出了口。
“说,说……”煮雪瞧着安以笙那张俊俏无比又懵懂无知的脸,那样的纯粹那样的透明,一时间竟然也又爱又恨起来。
“你这油嘴滑舌的和尚,这一会儿又装疯卖傻了,难不成和你大哥学的么?!”
“呃——”安以笙的的确确是不明白这女人的心思了,她这究竟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呢?
“还不快说!”煮雪一喝,安以笙硬着头皮重新开始:“我安以笙对棺发誓——呃——此棺选料上乘,手艺精良,是上路必不可少之——哎呦!”
安以笙被煮雪一脚踢进了棺木之中,正正好好的给挤得满满当当的,冲着房梁直哼哼,只能听着煮雪的声儿,却看不见她的人。
“不叫你说,你说的没完,叫你说了,你又扯东扯西。你哥一个,你一个,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