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尋回到公寓,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女人身上的香氣過於濃重,以至於幾天過去了,室內仍充盈著茉莉花香。
他打給周敘:「我要換租屋。」
周敘盯著凌晨三點的時鐘,口氣很冷:「找你媽去。」
沒幾天,戴思嵐還真的打來電話了。
程尋平時不太接,戴思嵐說話向來沒有重點,然而他這陣子鬱結成災,一團氣憋在胸腔似是要炸裂,要是徐丹穎和陸河陞滾上床,他想,究竟該鋸了誰的手腳。
「我的兒子啊,在幹麼呢?」
戴思嵐愉悅的聲調讓他有點後悔了。
「想著要去殺人放火,幸好妳打來了,否則該來探監了。」
戴思嵐不以為意,面對程尋極端的言語,她甚至想笑,單刀直入道,「如何了?能帶回來見我了嗎?」
程尋冷笑。
知子莫若母,戴思嵐一聽就知道毫無進展。
「樣樣都行,這種事反而止步不前,說出去,我這當媽的會被笑啊。」
戴思嵐的嫌棄,令程尋的怒火一觸即發。「否則我該把她綁過來嗎?」他還真的想!
戴思嵐有好幾年沒見他大動肝火。
年幼時,程尋稍有不合意便摔毀東西發洩,他極端求好的個性,幾乎是勒緊自己的脖子在呼吸。戴思嵐一方面擔心他,也怕他的性格會給其他人帶來困擾,因此曾帶著他去諮商。
然而這麼多年來,他始終如一。
後來程尋長大了,逐漸有自主權後,他也不再去諮商了。
所幸高中後,有了自己的興趣,程尋也極少顯露情緒,多數時候都是冷眼相待。隨著年紀的增長,他的話也愈來愈少了,幾乎事事自己處理,就連填志願時,全家都是放榜後才知道他的學校和系所。
戴思嵐偶爾會和程裕聊起程尋的脾氣到底是隨了誰,程裕卻說,「在沒有傷害人的前提下,他這樣的個性也沒什麼不好。或許,在談感情這方面困難重重,但如果真有那麼一個人,妳不覺得反而是他的幸運嗎?」
多不容易啊。
戴思嵐從來不敢想真有這麼一個人的存在。
「你怎麼跟人家說的?」
程尋頓了一下,抵了抵牙,「說我是她男朋友啊,先讓她認清這件事。」
戴思嵐在電話那頭差點嘔血,「兒子,你現在是狹持人質還是要找女朋友?」
「」
恨鐵不成鋼。
戴思嵐只問一句,「為什麼是她?」
程尋沉默片刻,「她告訴我談感情的首要是懂得為對方著想,我做不到,就別談什麼喜歡。」
聽聞,戴思嵐笑問,「那你做得到嗎?」
「做不到。」
電話那頭的戴思嵐卻搖頭,「不是正在做了嗎?你為她忍耐著啊。」
為人母二十多年了,戴思嵐第一次覺得她是程尋的母親可以為他指引方向。
這本書一路寫來,我真的愛所有人物(突然有感而發)
無論他們在男女主角的生命中扮演什麼樣的角色,他們也是一路看著他們受傷和成長。
我們存在於這個讓人又愛又恨的時代,遇見的人更多了,同樣也失去更多,這是不可逆的。
人性是流動的,我們每一天都在改變。沒有所謂的絕對正義,只有相對和諧。
只希望無論哪一瞬間的你,即便步履蹣跚,也要昂首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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