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绸缪,妳喜欢什麽口味?」
徐丹颖瞪他一眼,跑走了。
两人坐在交谊厅,徐丹颖一边吃着麵,一边翻着手边的杂誌,上头密密麻麻都是关于这间温泉饭店的报导。
其中提到,掌管饭店的老太太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大不如从前,多次会议几乎都是由秘书代为传话,然而饭店的继承人尚无后文,不过多数人还是觉得家业传内不传外,总归都还是小儿子的。
徐丹颖回神,发现男人过分安静,转过头才发现他倚着沙发睡着了。
她笑了笑,也真是难为他大半夜要陪她出来。
徐丹颖也并非需要他陪伴,她一个人习惯了,生活大小事都自己处理,肚子饿这种鸡毛蒜皮的事,哪裡还需要有人一起分担。
她收拾完桌面,打算让程寻多睡一点,于是先去扔垃圾,经过大厅前时听见女人的娇笑声,柔软的身躯攀附在铁灰色的西装上,身躯缠在一块,徐丹颖一眼就认出那不是对方的妻子。
两人明显都喝了酒,醉意瀰漫,男人搂着女人的细腰,时不时与她亲暱交颈,笑得合不拢嘴。
徐丹颖在对方看过来时,率先转过身离开。
她回去想喊醒程寻时,发现原本睡在沙发上的人不见了。
徐丹颖从纳闷到后来的慌张,这麽大一个人,怎麽就突然消失了?她沿路找,漫漫长廊,死寂附着于空气,好似没有尽头。
像梦。
她偶尔从恶梦中惊醒,常常有那麽一时半刻分不清现下的她是处于现实还是梦境,同样黑暗迷惘,同样只有她自己一个人。
她有时觉得自己早已千疮百孔,孤独对她来说,反而是种安全感,不打扰他人,也不受其他人影响,任由寂寞在她体内筑巢寄生。
她站住脚步,看着迎面走来的人。
这个说来就来,擅于揪住别人的弱点施压,尽知道折磨她的人,不知道为什麽,徐丹颖找到他的时候,竟忍不住红了眼眶。
她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坚强,现在才发现,并不是而是她脆弱得不敢想像有个人能来陪她过日子。
程寻见她没有任何动作,也不解释,他冷声:「徐丹颖,没话要说吗?」
她低头。
男人走上前,睡眠不足加上醒来没看到预期的人,甚至发现自己就这麽被扔在大厅。他的声线暴躁,「为什麽一个人走掉?还是妳现在觉得我们依然是睡一晚的关係?有和没有,无区别,转头就可以去找别人了,是不是?」
见女人默不做声,程寻恼火,他掐起她的脸,「回答。」
程寻在看见她眼裡的水光时,止住了所有声,愣了一时半刻,「我不过就说妳几句,妳有必要这样哭给我看?」
徐丹颖摇头,她也控制不住,忍不住抬起手背想擦眼泪。
怎知,她否认的模样看在程寻眼裡更可怜了。
程寻制止她的举动,担心伤口再次裂开。「这事,本来就是妳不对。」
她点头,承认。
「既然知道是妳的错,妳哭什麽啊?」程寻愈说愈没底气。
「我没有哭。」
「妳没哭?那妳」
徐丹颖不想说话了,乾脆伸手抱住男人的腰,将自己的脑袋埋在他怀裡。程寻梗在胸口的火气一瞬间也不知道摆哪,垂首见女人死死的揪着他的衣襬,泪水浸溼了他的衣服。
什麽时候这麽能撒娇?
程寻心裡还有气,偏是没动作,整件事从头到尾也不是他的问题,然而再听到女人的抽泣声,他撑额,拉扯了几秒,叹了一口气。
算了。
他抬手抱住她,笨拙的拍着她的背。
全都他妈的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