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都厌恶的模样,如何能求刘彻喜欢呢?
太医来的极快,宫人们也抬来了轿辇,只是刘彻执意要先去椒房殿,到底旁人也不敢进言,只得从着陛下的意。
“陛下。。。”轿辇在轿夫的呼喝声中应声而起,卫子夫站在轿下,身上还穿着刘彻命人连夜赶制数日的绮罗衣裳,楚楚可怜地仰头望着刘彻。
刘彻淡淡地道:“你先回宫去罢。朕得了空再去瞧你。”
他说着,握紧了阿娇冰凉的手指,她的身子在他怀里轻轻颤抖着,往日的飞扬跋扈早不知跑哪儿去了,脸上浓烈的妆也被池水冲散了,只剩下清白的一张素面,格外动人。
卫子夫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最终,她只是躬身行礼,柔声道:“望陛下注意身体。”
陈阿娇虽合着眼睛,可周遭的声音却尽数落进她的耳中。
她本以为自己会有得胜的快感,可不知为何,竟是悲伤更重一些。
或许她从那个时刻就意识到了,刘彻的爱是她求来的,卑躬屈膝的爱到底能维持多久呢。
可刘彻一声一声的轻唤却是真实的,轻柔地飘进她的耳中,越催出了她满脸的泪。
她合着眼睛,动也不动。除了那浅浅地呼吸,竟像是死了一般。
刘彻抱着她,纵然身上湿漉漉的,可她却觉得温暖无比。
他低低地在她耳边絮絮地说着什么。
他说,阿娇,是我不好。我听你的,再不宠幸她半分。
她闭着眼睛,只是流泪。她方才的纵身一跃已经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再没有半分能留出来回应他这巨大的牺牲。
他轻轻伸手搭在她流泪的眼睛上,低声道:“阿娇,别哭了。别哭了。”
她止不住,只是终于很轻很轻地摇了摇头。
他叹了口气,捂住她的眼睛:“我真见不得你流泪。”
他的声音温柔而和煦,带着一往如常的暖意,心里方才还在汩汩流血的伤口,只为了他这一句话便瞬间愈合如初。
她心里默默叹息,信他吧,只要从今往后,再没卫子夫这个人,她再不会同他计较。
可到头来,她总算明白了。
不是她的,终究不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