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安河闭着眼睛靠在车椅上,每隔那么会儿就睁开眼睛看一次时间。谁都知道,陆迟既然有行动,那就证明他已经摸到了任念念的落脚之处。时间每过去一秒,任念念就多一分危险。
下午时一直飞着的是细细的雪花儿,细细密密的。而这会儿落下的雪花如鹅毛般大小,车顶没多大会儿就积下了一层薄薄的白。
阿斐已经离开,亲自去找人去了。他担心于安河会有危险,安排卫叔寸步不离的跟着他。
不知道于安河在想些什么,不等阿斐那边传来任何消息,他就淡淡的说道:“开车。”
老卫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到底还是硬着头皮的说道:“阿斐那边应该很快就会传来消息,姓陆的截了我们的线人,那就知道我们在盯着,可能会有危险……”
他说的这些于安河哪里不知道。
他连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的说道:“开车。”
这下老卫不敢再说话,发动了车子。他完全没有一点儿头绪是不知道该去哪儿的。于安河闭着眼睛说道:“打电话问阿斐,附近都有些什么地方。”
阿斐那边既然在找人,附近应该是熟悉的。
陆迟那边在他们的人没跟上之前就往镇北来了,那就说明,任念念多半都是在这边。只是不知道她到底会藏在哪儿。
老卫应了一句是,马上拨了阿斐的电话。
大抵是知道于安河会行动,阿斐并不诧异,很快就将一份自己画的地图发了过来。这是他的拿手事儿,每条巷子都标得清清晰晰的。是问了本地人画出来的。
于安河没有说话,看起了那地图来。他的眉头微微的皱着,猜测着任念念可能会呆在哪儿。
他看了一会儿就给老卫指了路,让老卫去那边。他像是笃定任念念会在那地方似的,说完之后也不再看地图了,闭上了眼睛假寐了起来。
车里安静极了,一点儿声音也无。
车子很快就到了于安河所指的地儿,周边是厂房,没什么特别的。
老卫靠边将车停了下来,本是要告诉于安河已经到了的,回过头却见他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伸手要去打开车门了。
老卫吓了一大跳,结结巴巴的说道:“于先生您去哪儿,您在这儿等着,我去就行。”
于安河没有说话,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这才淡淡的说道:“在这儿等着。”
他说完这话就关上了车门。
老卫是怕他有什么好歹的,立即就给阿斐打电话。但阿斐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手机压根就打不通,一直是在占线中。待到他一连拨了几个电话看向外边儿时,外边儿已经没有了于安河的身影。不知道消失在了哪个巷口。
老卫是后悔自己光顾着打电话的,马上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朝着于安河走的地方追去,但哪里还有他的身影。
他这下更是急得团团转,马上又拨了阿斐的电话。但阿斐的电话仍旧打不通。他的心里虽是着急,但却不敢乱走,怕于安河需要他时找不到他,只得着急的在车中等着。
任念念缩在窄小的棚子里,腿在逃跑时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划伤,一股湿腻腻的血腥味儿。伤口火辣辣的疼痛着,她一声不吭的在棚子里窝着。
她很清楚,她得想办法出去。这儿虽是暂时能躲,但却不是长久之计。姓陆的知道了她在这边,必定会掘地三尺找到她。呆在这儿不动,被找到是迟早的问题。
脚踝也被扭伤,她刚动了动,一阵剧痛就传了过来。她忍不住的嗤了一声,坐在了地上。
她在棚子里还没呆多大会儿,就听到围墙外有声音传了过来,像是在找她的。
任念念忍不住的咬了咬牙关,四处搜索着除了这棚子之外的可藏身之处。她的运气背,几天下起了雪,虽是晚上,但亮如白昼一般,想藏也没办法好好藏。
她的腿上还在流血,她伸手紧紧的摁着。她很清楚,就算现在陆迟找来,也并不适合出去。她的腿上逃不远,她得等待着时机。
她躲的这地儿是一不大的宅子,主人不知道是去哪儿了,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
围墙外的脚步声很快靠近,任念念躲在稻草中,听着外边儿的狗吠声以及骂骂咧咧大抵声音。
她的背挺得直直的,手中的匕首捏得紧紧的。只要有人进了宅子到她藏身的地儿,她就打算拼个你死我活。
大抵是见院子门是锁着的,谁也没想到她会在这一小院子里。脚步声以及吵嚷声很快便远去。尽管没有人进来,她的手心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还是出了一手的湿汗。她绷紧得厉害,人离开后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
屋漏偏逢连夜雨,小腹隐隐的作痛着,有液体顺着大腿滑下。她低低的咒骂了一声,更是蜷缩着一动不敢动。
这棚子里是漏风的,她浑身早已冰冷。原本就隐隐作痛的肚子更是坠痛得厉害。浑身难过得厉害,她知道这样的状态,就算是想逃也逃不了。搜的人已经过了,索性就那么窝着。
她已经在外边儿一整天,这样的天气里身体已到了极限,加上是生理期,在漏风的棚子里竟然也昏昏欲睡了起来。
她是警醒的,不知道过了多久,听到有轻微的脚步声,她立即就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雪光中那人的身影倒映在草堆上,在人靠近时任念念正要握紧匕首向人扎去,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