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场景转换的太快,一下子接受不过来。明明上一秒还在跟含着泪水的美玲道别,下一秒就到了这座陪我度过了童年、少年、青年的城市。恍恍惚惚,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包括我正在我背上哭喊的子轩。
惊讶的是,们突然间就那么开了。我一下子就六神无主,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往哪里走,直直地愣在了那里。明显的是,开门的人也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也是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
良久,我才慢慢缓过神来,吞吞吐吐地叫了句:“妈,我回来了。”
“小妹!真的是你啊!怎么回来了也不跟我说!突然间就回来了,吓死我了你。”老妈还是一脸惊讶地回答道。
“我也知道你被我吓着了,也不至于吓傻成这样吧!门都不知道开了,我提着好多东西啊,重死了,快开门啦!。”
老妈马上意识到了,赶紧就把门给开了,并且接过了我手上的行李。
突然间她又把行李给放下了,看了下我背后,满脸恐慌地问我:“这。。。。。。这。。。。。。这是谁家的孩子?”
“说来话长,等会再慢慢跟你说。先把行李拿进去吧。”
等我收拾完所有行李,洗完澡出来后,老妈马上就忍不住发话了:“快说孩子哪里来的啊?”
爸妈坐在椅子上,老妈还边哄着子轩。这阵势就像升堂一样,我就是变相的犯人。心里也真像个犯人一样,挤满了恐惧感,犯罪感。不知道我该说什么,不知道爸妈的反应会是什么,不知道下一秒究竟会发生什么。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就连好哭的子轩也保持了沉默。大家都安静着,仿佛谁都不愿意先开口打破这片宁静。是害怕事实的不如人愿还是。
“你说吧,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还是母亲打破了这片沉寂。
我还是犹豫了很久。想把事实说出来,但是我不可能把安辰招出来的。用我编造的谎言,我知道年迈的爸妈也会很难接受。但是始终要抉择,我也是左右为难。
“我在旅途中遇见一个人,在一起后,本来是决定要结婚的,但是在结婚前,发生了车祸,然后他就走了。”为了让这个故事的可信度高点,我还得不断的酝酿自己的感情,非要挣扎出几滴泪水才能让这个故事显得更为真实一些。但是在我眼前出现的画面,不是那些虚幻的车祸场景,而是我跟安辰一起生活的那些快乐场景。
“等他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我也狠不下心打掉他,我一个人也带得起他。”
“你怎么那么傻,怎么不回来让爸妈陪你度过怀孕期和产期,你一个人是怎么熬过来的。”我看到了在母亲眼里打转的泪水。心里真的很不是滋味。我原以为母亲会责备我,会以为我在外面乱来,给他们抹黑。时间最温暖的东西莫过于亲情。再甜美的爱情终究也会有天需要温暖的亲情来滋润的。慢慢的愧疚与悔恨,是不是当初我听母亲的话找个适合的人嫁了,今天我的人生也许也就是另一番景象。想着想着,不争气的眼泪就如湍急的河水一涌而下。
“好了,都别说了,以前的事都别提了,以后好好带他过下去就好了,你要没时间照顾他,尽管来找爸妈。”沉默良久的父亲也终于开了口,他也许是怕再提从前的事会令我更伤心吧,可惜不孝的女儿还是欺骗了你们。
那天晚上,子轩跟爸妈一起睡了。好久没有试过这种一个人睡一间房间的感觉了,一切好像又回到了从前。熟悉的房间,熟悉的床,熟悉的桌。我躺在床上,好像还是那个为高考奋斗到一两点正疲惫地准备入睡的自己。年轻时的自己在面前一慢慢溜走,谁又会知道,十几年后的自己,究竟是怎样的。谁又会知道,以后的人生,究竟是怎样的。我像个在走迷宫的人,恍恍惚惚,究竟哪里是出口,哪里是胡同,都是一个不为人知的谜。看了下钟,已经三点了,该睡了,因为我知道,明天必将是一个忙碌而又喧闹的日子。
【4】
八点不到,家里就开始热闹起来了。姐姐姐夫,哥哥嫂子,侄子侄女,外甥女等满座一堂。家里闹的就像煮沸了的开水一样,都快开炸了。但是有谁知道,我更喜欢的是安静,安安静静。
他们也许是说好的,闭口不谈,闭口不问我这两年去哪了,发生什么了。只是问我孩子多少岁了,孩子叫什么,现在在做什么并且劝我就在家里住下来。真的很遗憾的就是我是个需要自我空间的人,不仅是工作上的需要,也是个人上的需要。
我仍在继续我的作词生涯。在子轩出世后,我断绝了和雪晴,铭钦的联系。因为我害怕,还有由于我承受不了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害怕我找不到人吐我内心的苦水后,会情不自禁地把一切告诉他们。可悲的是,子轩的出世本身就是个不可让他们知道的秘密。唯一有联系的人,是师傅,但也仅限于在书信上的联系。好多次我都想把子轩的存在告诉他,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我也曾想过要回去那座属于安辰的城市,若无其事地继续生活下去。只要不要去联系他们,不过我最后还是从天真和幻想中挣扎出来了。我早就过了那些天真的岁月了。
我在这座属于我的城市里买了个房子。由于我不断的写稿写词写小说,我的积蓄也还算是充足的,起码能给子轩过上不算差的生活。
我本能地把一切都布置的和从前一样。也不害怕触景生情,因为在我好像也已经习惯了那种他不在身边却又一直陪着我的日子。
生活开始步入了正规,我每天都早早地起,把子轩交给爸妈后就去买上一天的菜,抑或是两天三天的。然后回来开始我的工作,到了晚上就去把他接回来。带他洗澡,哄他睡觉,然后又继续工作到两三点。没想到两年来什么都变了,唯一不变的竟是我的工作量。
可能是生物钟已经定时了,即使遇上了工作稍少的时候我也不能早早地入眠。有时候给安辰写写信,那些没有地址的信。好几次我都想主动给铭钦和雪晴打电话,结果都是我无视掉他们一通又一通的电话。很高兴的是,他们还能记得我,还能那么坚持的给我打电话。夜里想来,也觉得很窝心。
倒是安辰的演唱会,那么就没听了,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坚持以往,都坚持在演唱会结束前跟我说一句话。还是说他早就忘记这些,早就找到了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