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太监撑着伞,端着食盒汤药抬步走进来,道:"主子。"
沉千舟点头,"东西放这儿就好,阿晋,看门的时候,见了谁走近都要立刻报给我。"
"诺。"阿晋领命,撑伞立在门外,一动不动。
沉千舟重生已有半年,每晚都会来这里给昭瑰喂食餵药。
却无法阻止那些人对昭瑰的恶行。
一来是此刻不宜高调,皇帝还不能知道他有逆反之心;二来是他在等朱承恭上门。
朱承恭虽好色,但有能力。
一身的把柄和权力地位,绝对是復仇之路不可或缺的棋子。
为了復仇,他这半年利用自己的姐姐,等他上门再收归己有。
沉千舟将吊着昭瑰的绳子解开,小心翼翼的抱到床上,细心餵药餵食,还拿膏药擦被捆得红肿破皮的肌肤。
他一边伺候,一边止不住发抖。
泪滴滑落,喉头无声一滚,竟痛的浑身都疼。
昭瑰神识不清,醒来后又发出令人不适的呻吟声,瀰漫整夜,似为沉千舟唱一首为了復仇,走向不归路的歌。
好不容易从阴诡地狱活过来,只要为了歼灭南晋,扭转结局,杀死南晋皇室满门。
他任何人都可以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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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场外,绿林里,清风洒过,青丝摆动。
"谢姑娘。"
谢清宁转身,霎那间,从沉千舟眼里瞥见从来不曾看到过的情绪。
隐藏得很深,很复杂的,很黏腻很阴暗的啥玩意?
真的看不懂。
谢清宁只想快点离开,跑得离他越远越好。
这人肯定比王桓还变态,还要有病。
谢清宁略不耐烦,回道:"殿下何吩咐?"
沉千舟如往日的神情,弯起双眸,笑意浅浅:"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心君不知。"
某种情绪一闪而过,他一字一顿道:
"我欲娶你为妻,共渡余生,一生一世,白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