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她强硬地憋出三个字,“不能进。”
“好好好。”
嬷嬷怒极反笑,“陆夫人既称陆小姐偶感风寒,不若即刻宣太医前来为小姐细细诊断。小姐早日痊愈,方能确保与二皇子大婚如期顺遂,不至延误这大好吉时。”
陈美娥心中虽有让太医来诊治陆婉茹伤势的念头,然而在当下这般情形里,却并不愿真的召太医前来。
正当她不知该如何回应时,屋内响起陆婉茹的声音,“那就多谢嬷嬷了。”
屋门缓缓开启,陆婉茹款步而出。她头戴斗笠,宽宽的帽檐低压,巧妙地遮住了面容,浑身上下被衣物包裹得密不透风,不露一丝缝隙。
她朝着嬷嬷行礼道:“嬷嬷安康。小女此番染疾,来势颇为蹊跷,已然波及院内数位下人。母亲忧嬷嬷康健,恐被殃及,方出此下策,力阻嬷嬷踏入院子。小女失礼之处,还望嬷嬷海涵。”
嬷嬷微微一怔,旋即眼中光芒转深,那审视的目光犹如实质,显然并未轻信这一番托辞。
“陆小姐的身体有哪些不适?”
“身体上倒也没有其他过于特殊的症状,主要就是头疼得厉害,整个人感到极度疲惫,时不时还会呕吐。此外,对鱼腥味儿极为敏感,哪怕一丝一毫都难以忍受。”
说完,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说来也奇怪,平日小女最喜欢吃鱼,现在却是吃不了了。”
嬷嬷听着这句话,忽然脸上迸发出灿烂的笑容。
“陆小姐还请多多保重玉体,老奴即刻便回禀皇后娘娘,宣太医前来为小姐悉心诊治。”
说完,她欢喜地离去,脚步轻盈的不像三十几岁的人。
陈美娥慌张的看向陆婉茹,却见她虚弱的扶着墙喊道:“娘,我疼。”
当她的面纱被缓缓摘掉,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早已血肉模糊的脸,令人触目惊心。
“你……大夫!”
大夫赶来为其重新包扎,严厉的提醒道:“陆小姐的伤势过重,一定要让她静养,不要操劳。”
陈美娥微微点头,表示知晓。待要转身去找陆正平商议之际,却瞥见陆正平面无表情,眼神冷漠疏离,注视着她与身旁之人,那目光仿若在看陌生人一般,透着无尽的陌生与隔阂,令人心下一寒。
陆婉茹敷上药,疼痛感减轻了不少,她轻喊了一声,“娘,你别担心,我没事。”
陈美娥不赞同的看着她说道:“婉茹啊,你怎么能那么说,如果太医真的来了,岂不就穿帮了?”
陆婉茹刚刚言语太过直白,嬷嬷定会以为她有二皇子的子嗣。这可是欺君大罪,无论轻重,皆非凡人所能承受。
“娘你放心,只要太医能为我们说话,那就瞒得过去,还能让其帮我医治脸,帮我尽快康复。”
她心底透亮,深知指望陆正平为她延请太医,无异于水中捞月。既然如此,索性反客为主,自行谋划,定要将太医请来才是。
当下,于她而言,唯一的目标便是重拾昔日的容颜。其余种种,又有何干?
陆正平深深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愤然拂袖而去。
陆婉茹看着他的背影冷笑,父亲还是一样的凉薄精明,他在赌,赌自己对他有用,在二皇子心中有一定的地位。
但这次,他恐怕要大失所望了,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成为他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