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洪有些云里雾里的,不解道:“大人,难道我是读书人,用左手写字,就能证明陈会是我杀的了?”
苗氏生怕是自己的证词把儿子送入了大牢,也忙哭道:“是啊,草民的话如何就能证明我儿是杀人凶手了?请大人明察。”
孙章义拿起自己公案上从陈会脖颈上拓印下来的手指印,对秦洪说道:“这是陈会脖子上所留的手指印,罪犯左手手指印比右手手指印要深,证明凶手是个左利手,且左手指印上还有松墨的味道,可见罪犯是一个左手写字的人。在白虎村里只有你满足这样的条件。”
秦勇跟苗氏听了,脑中轰鸣一声,忙扭头去看着秦洪问道:“洪儿,这一定是巧合,对不对?你快跟大人解释清楚啊!”
“洪儿,你快跟大人说,你不是凶手,快啊!”
秦慧站在人群里也是战战兢兢,生怕那晚的事被曝光出来会牵连上自己。
陈客跟古氏听了,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的杀子仇人另有其人,当即便要扑上去揪打秦洪。
古氏嘴里骂道:“好啊你,你个兔崽子!我儿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儿?”
苗氏忙挡在秦洪面前,对古氏说道:“大人还未判决,怎么就说是我儿杀的了?”
古氏便对苗氏骂道:“怎么不是了?就是你们家养出来的好崽子,将我好好的儿给掐死了,你们还我儿的命来。”哭着闹着便扑到了苗氏身上,两个妇人顿时在公堂上像斗鸡场上的母鸡一般,你来我往,立刻掐红了眼。
孙章义见闹得不成样子,忙吩咐两个衙役将此二人拉开,惊堂木拍得自己手掌都震得疼,咧嘴喊道:“肃静!肃静!公堂之上,成何体统!”
公堂上一时又安静下来。
秦洪心中慌乱已定,忙替自己争辩道:“大人冤枉啊,手指印哪里就能证明那凶手是左立手?若是有人故意假装是左手呢?”
孙章义就防着这一漏洞,胸有成竹道:“我这里还有从陈会手指甲里刮出来的皮屑,可见死者在罪犯身上留下了抓痕。”
说罢,让苟师爷上前,将那收集在一块黑布上,明显肉眼可见的皮屑端给围观的百姓们都瞧了一瞧,以证明这证据的真实性。
孙章义又对两个衙役吩咐道:“你二人去给我扒下他的衣裳,让大家都看看,他身上有没有抓痕。”
秦洪一听顿时慌了神,死死地抓着衣服,拒绝道:“不!我身上没有抓痕,你们别过来!”
两个衙役哪里听他的,一人压着他,一人抓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上半身的衣裳扯下,便见他胸膛上跟手臂上都有好几条深红色的抓痕。
孙章义对两个衙役道:“把他拉起来,让众人都看看。”
两个衙役领了命,当即押着秦洪在百姓跟前转了一圈,使得公堂之下的百姓们都能够看见秦洪身上的证据。
此时秦洪再要狡辩亦是无法,整个人都跟抽了魂儿似的瘫软了。
秦勇跟苗氏也吓得身子一软。
苗氏哭着对秦洪说道:“儿啊,你身上的伤痕不是陈会抓的,是不是?你快跟大人解释清楚啊!”
古氏又扑了上来,说道:“有什么好解释的?你儿就是杀人犯!杀人就要偿命,你儿子就该下去给我儿好好赔罪!”
孙章义又重重拍下惊堂木,问秦洪道:“秦洪,你可认罪?”
秦洪自知回天乏术,跪在公堂之上,有气无力地说道:“草民,认罪。”
孙章义点头道:“很好,既如此,你且将那日作案的经过细细道来。”
秦洪于是将那日,他出门去找妹妹秦慧,却遇到陈会在欺负秦慧,自己情急之下便上前掐住了陈会的脖子,不小心将人给掐死了的经过说了出来。
但他掐住陈会之后便让妹妹快跑,因此秦慧对他杀人以及埋尸一事算得上毫不知情。
孙章义于是让苟师爷将重新写好的供状拿去让秦洪签字画押,之后便判道:“本官宣布,秦祯无罪,当堂释放,秦洪因杀人罪,判秋后处斩。”
因为秦慧算得上不在场,不知者无罪。
案件审判完之后,人群也渐渐地散了。
韩慎在衙门外站着,孙章义生怕他走了,退了堂赶紧走出来问道:"公子,不知道琴弦什么时候可以给我?"
韩慎看着孙章义,轻描淡写道:"妙山先生的琴,便是配麻绳的琴弦,也会有人抢着要,你找找天蚕丝的琴弦装上即可。"
孙章义听了,方知自己原来是被韩慎用根本不存在的琴弦给拿捏了,可毕竟琴也到手了,案子也圆满了结了,自己并无损失,倒也没有跟韩慎计较,自是回后衙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