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昊一回到府上,他夫人何氏就扑上来哭诉道:“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呀,大姐儿跟大哥儿都不见了,我到处都找不到他们。”
潘昊扶着他夫人安抚道:“夫人别急,他们姐弟平日里就比较调皮贪玩,会不会是躲到哪里藏起来了?”可他这话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何氏忙摇了摇头哭道:“大姐儿跟大哥儿平日里再顽皮,也知道外面大街上有拍花子,不能独自跑出府去玩,他们一向只会在府上玩躲猫猫。可我已经让下人把府上都翻遍了,就是假山里凡是能藏下孩子的地方,我都找了,我连荷花池子里都派水性好的仆人下去捞了一遍,可就是到处都没有人。”
又惊恐地说道:“老爷,你说会不会是绑匪从府上把他们给带走了?”
潘昊听到此处,已经基本可以断定,一双儿女都已经不在府上了,心里一时也凉了半截。
他对何氏说道:“报官吧。”
何氏惊呼道:“老爷,若万一是绑匪,报官了他们要撕票怎么办?”
潘昊说道:“孩子已经不见了一天,你可收到了绑匪索要赎金的消息?”
何氏摇了摇头。
潘昊道:“那就得防止他们不是为了钱财。”他心里忽然就想到了阿妍和秦祯,不知这是不是他们对他的报复。
若真的是,他定不会放过他们,刚好借此把他们都送进大牢里去。
他于是派了人立即去衙门报案。
不一会,衙门里的衙役几乎来了,根据何氏所说的从孩子不见的地方开始查找。
直找到天黑再也看不仔细各处时,才在围墙上找到了一片袖子的破布,上面还打着一个补丁。
为首的衙役拿着破布询问潘昊:“府上今日可见过穿此衣裳的人出入?”
何氏摇了摇头,道:“没见过。”
潘昊认真看了,双眼登时一睁,他认得这块破布正是董二牛衣袖上的,连那补丁的大小位置都一样。
为首的衙役见潘昊表情有异,便问道:“潘老爷认得这块布?”
潘昊于是说出了“董二牛”的名字,衙役们便撤出了潘府,都纷纷出去搜寻董二牛的身影。
潘昊也当即让下人们都出去找寻董二牛的下落,等府上仆人回来禀告找到董二牛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
仆人回说人就在杜鹃河畔那家赌坊外的巷子里,似乎喝醉了,正躺在巷子里呼呼大睡。
潘昊听了,便亲自出了门,因已经宵禁了,便没有乘坐马车,也没有带仆人,一个人走到了杜鹃河畔的赌坊处,走进漆黑的小巷子,果然听见巷子深处有一阵一阵的鼾声传来。
潘昊心里翻涌着怒火,走到董二牛身旁,掏出一把匕首,蹲下身子,把匕首抵在董二牛的脖子上,愤怒地质问道:“我的儿子跟女儿呢?”
董二牛被脖子上冰凉的触感一击,顿时醒了过来,酒意也散了大半,疑惑地反问道:“什么儿子、女儿?”
潘昊揪着董二牛的衣襟,把人踢起来,怒道:“你还要隐瞒到什么时候?还不快说你到底把我儿子跟女儿绑到哪里去了?你要多少钱才能放他们回来?”
董二牛听到”钱“字,一下子就恢复了精神。
他刚在赌坊输了许多钱,还欠下了一大笔赌债,便是把他给卖了,或是一辈子给人卖命也还不起,觉得自己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便喝了许多酒,醉倒在此处睡了一觉。
没想到一觉醒来,就看见潘昊拿刀抵着自己,不过他也听明白了,潘昊的儿女丢了,而他以为这事是他做的。
他脑子里一转,顿时就生了一个大胆的主意,自己不正愁没钱还赌债么,这不就有人送钱来了。
若是平日里,董二牛可不敢打潘昊的主意,可他此时已经到了绝境,且又喝了酒,一时怂人胆,便打起了糊弄潘昊的主意来。
他脸上神色清明了许多,看着潘昊冷笑道:“潘爷,你若是还想见到自己的一双儿女,就把这匕首拿远一点。”
潘昊心中愤怒无比,可还是把刀挪远了一些,问道:“我儿子跟女儿到底在哪里?”
董二牛小心地觑着潘昊的神色,伸出手捏着匕首的刀锋,把匕首又挪开了一些,呼出一口气,才说道:“潘爷,只要你给我五千两银子,我就告诉你你儿子跟女儿的下落。”
潘昊听到这话,心里反而轻松了不少,至少证明孩子没事,他压着怒气,盯着董二牛道:“我现在身上没有五千两。”
董二牛道:“我还不知道潘爷你的小印是随身携带的,你身上没有足够的银子,富山钱庄里存的有啊,你若是急着见到儿子女儿,便现在去取了来,我就在这杜鹃河的岸边等潘爷送银子来。”说罢,侧身又躺下了,不时拿眼觑着潘昊的神情。
潘昊急着找到自己的一双宝贝儿女,别说董二牛要五千两,便是要五万两,他都能给。
他打定了主意,先把宝贝儿们接回来,再慢慢惩治董二牛。
他知道富山钱庄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为了给急于用钱的大主顾方便,钱庄里会留一个管事在店里值夜,再晚去取钱,都能把钱取到。
于是他咬牙对董二牛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取钱来。”
潘昊说罢,扔下董二牛,便往富山钱庄奔去,董二牛就在杜鹃河畔等着潘昊拿着银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