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沈母戴了帽子和口罩。
溫瀾攙著她,從電梯下到一樓,電梯間開啟的時候,竟然又遇到了江景辭。
和江景辭一起的還有兩位六十多歲的老頭兒和老太太,衣著低調中透著矜貴,看起來都慈眉善目的。
溫瀾感覺這兩位應該是江景辭的岳父岳母了。
兩位老人別有深意的目光同時落在溫瀾身上,溫瀾被看得竟有幾分不好意思。
“江先生。”溫瀾看到江景辭就會有種欠債不還的愧疚,急忙打招呼。
江景辭招呼兩位老人先為溫瀾和沈母讓路,“真是巧,又遇到你了,溫瀾。”
“又遇到了,江先生,我還有事,先行一步。”溫瀾不知道該說什么,擠出個生硬的笑容和江景辭道別。
江景辭摁住電梯開關鍵,先等兩位老人走進電梯間,自己才進去。
電梯門關閉,江景辭的視線才從溫瀾身上收回。
“景辭,剛剛那位就是溫瀾呀,她的眼睛和俞蕙好像啊,都是最漂亮的丹鳳眼。”江景辭的岳母此時思緒悠悠,又想起了早逝的女兒。
江景辭“嗯”了聲,“媽,溫瀾現在還是謝宴聲的太太。我和她只是萍水之交,你和爸千萬別聽江冠胡說。”
“這么好的女人,怎么會嫁給謝宴聲那個風流胚子。”岳母搖頭嘆息,“可惜了!”
“景辭,俞蕙走了十年,你這十年一個人過得太苦。現在江冠長大懂事了,你應該找個中意的女人過日子了。”
一直沉默的岳父緩緩開口。
江景辭垂下眼眸,一臉平靜:“這事兒不急,以后再說吧。”
溫瀾陪沈母在醫院后面的小廣場轉了會兒,沈母的情緒比沒下樓時好了不少。
剛開始是溫瀾問一句答一句,后來就撲在溫瀾懷中哭起來。
沈母擦著淚,焦灼地說:“這兩天我光顧著傷心了,竟然沒有考慮到沈毅現在所處的困境。我們一家三口的銀行卡都被凍結了,沈毅的律所被查,還要去上京找關系,這些都需要錢啊!”
“阿姨,你別激動。”溫瀾忙替她撫了撫心口,“我剛剛給沈毅打過電話,他說錢的事兒不用我們操心。”
“沈毅那孩子從小就是報喜不報憂,現在沈家所有的資產都被凍結,他手中又能有多少錢!”沈母神色痛苦盯住溫瀾,“瀾瀾,幫阿姨做件事?”
“慢慢說,阿姨,其實急和不急是一樣的。”溫瀾滿眼心疼,替沈母攏了下凌亂的頭發。
“五年前,老沈曾用沈毅姨媽的名字在‘秋水臺’買了棟別墅。一樓主臥有個保險柜,里面有四根金條,你幫我取出來,找個可靠的人快速折現。”
沈母緊緊握住溫瀾的手,“孩子你放心,金條都是用阿姨的工資買的,不是別人送給老沈的。這些年阿姨的工資就沒動過,前年三月份黃金大降價,幸虧我把工資卡中的錢都買成了金條——”
“好。”溫瀾現在也很想幫沈毅一把,爽快應下。
半小時后,溫瀾開車駛入“秋水臺”。
來電響了,是謝宴聲。
她點開免提,不冷不熱地“喂”了聲。
“你還準備在醫院待多久?”謝宴聲的語氣滿是戾氣和厭惡,“正牌公婆住院你連個面都不露,沈家出了事,你踏馬比誰都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