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門大爺說八點可以進,但八點十多分才拿出個泛黃的出入表讓他們填寫。
溫瀾拿筆的時候,手一直在抖個不停。
“我來。”沈毅伸手把筆拿走,把今天的日期和兩人的名字寫上。
“這小伙子昨天不是來過了嗎,今天怎么又來了?”大爺嘀咕了聲。
沈毅問:“大爺,你們院長這個點也該起來了吧?”
“院長昨晚喝酒喝到半夜,現在很可能還在床上躺著!”大爺聲音中透著不滿。
溫瀾緊跟沈毅的步子走進療養院。
坑坑洼洼的水泥地,光禿禿的樹木沒有任何生機,還沒靠近病患住的樓層,溫瀾就感覺到一種深深的壓抑。
她在院子里呆了還不到十分鐘,季敏心呢?
弄不好就已經在這里呆了八年!
沈毅說先去找院長通融一下,溫瀾在他轉身時,看到他從衣袋悄悄掏出個紅包。
幾分鐘后,沈毅就回來了,把一個巴掌大的手寫短條遞給溫瀾。
“院長給批了張條。子,療養院的所有房間我們可以隨便找。”
“多少錢?”溫瀾不想占沈毅便宜,打開手機準備給他轉賬。
“按流程辦事,花不到錢。”沈毅嘴硬。
溫瀾直接挑明:“今天和昨天的紅包,一共多少?”
沈毅驟然沉下臉,“這個錢我還掏得起。”
“那就先找人吧。”溫瀾見他在生氣,忙合上手機。
有了院長的安保員,溫瀾進出每一間病房都很順利。
療養院本來就不大,住的病人不到二十個。
男人占了三分之一,剩下的十多個是女人,溫瀾看得很仔細,每一個都是打量了又打量,但還是失望了。
正如沈毅所說,這兒根本沒有與季敏心條件相符的女人。
溫瀾不死心,又親自找到院長問了下,院長說他在這兒呆了十三年,從來沒見過一個叫季敏心的女人。
沈毅載她離開清河的時候,她心如死灰。
“回港城還是?”前面一直沉默開車的沈毅忽然問。
明天上午,tt兩個高定工作室正式成立,周翹催她回江城的信息發來好幾撥。
“我今天又耽誤你不少時間,你把我送到清河的高鐵站吧,我換乘回江城。”她說著點開訂票軟件。
“換乘太麻煩,還是去機場吧。”沈毅面色平靜,一打方向,車子駛入高速公路入口。
溫瀾算了下時間,定了傍晚六點半港城飛江城的航班,又向沈毅道謝。
“昨晚tt的開年秀我在手機上看了直播,很精彩。”兩人正沉默,沈毅忽然來了這么句。
她“哦”了聲,不知道該如何往下接。
她和沈毅,竟在不知不覺中走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沈毅聲線幽幽,又道:“下月第一個周一,是我媽媽的生日,我會回江城。”
“我在手機備忘錄上做個標記,到時候我也過去。”溫瀾滿腹唏噓。
沈母跳樓前曾留下遺言,不許沈毅為她舉行任何儀式,不許買墓地。在她死后第一個生日那天,把她的骨灰撒進江大的明倫湖。
沈毅輕聲笑了,喃喃“我媽活著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你。”
溫瀾把目光移向車窗外。
很快,機場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