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当时除了看到钱多了一些之外,我并没有太多的好心情,主要还是因为连队的冷清,或者说部队的冷清。
门可罗雀了。
可能是过惯了热火朝天的日子,至少临离开9连的时候,我们的训练是红红火火的。
而在教导队结业前,那里的训练也是如火如荼的。
再或者去年的时候,也是热热闹闹的。
现在团里冷清的,在马路上走看到一个班长短的队列都感觉到稀奇。
因此,发工资那天,我破例,也是唯一的一次组织大家集体跑到地窖开了小差,他们在祝贺我胜利归来,而且夺得了一堆第一的好成绩。
当然这里面也包括惹祸第一名、结仇第一名这些负面的评价。
不过,所有人对我转士官,没有任何的争议,他们觉得我是这批人里最适合留在部队的人。
毕竟“一肚子坏水儿”也要传承下去。
我们从现在侃到了未来,又从未来被人家拉回到过去,从眼前的人说到走了的人,从活着的人,想起了牺牲的人。
说着,笑着,哭着,骂着,感慨着,感叹着。
诉说着自己的幸运,也叫喊着命运的不公。
期待着和平的长久,也冷静的看待威胁。
部队毕竟不养老,也不养小,留下的有枪,不管是哪个洋的鬼子来了可以跟他们干;
走了的,有啥拿啥,也一样可以干。
“对,你陆朝天有一天滚蛋了,遇到危险,就可以抡菜刀”,他们笑讽着我。
我们就这样,虽然只是一人一瓶啤酒,但是喝出了那种“大酒”的感觉。
直到刀疤的脚飞进来,并定格在那里。
他想一脚踹开我这地窖的门,却没想到用力过猛,亦或是他的脚也练过咏春的寸劲,直接门没开,脚进来了。
我们快速的起身收拾现场,主要是快点把酒灌完,免得让人收起来倒掉浪费。
然后集体装傻充愣,反正都是老兵油子,熟的很,皮糙肉厚的,脸上给一刀都不会出血。
他则是进来横眉怒目,扫视着一地的瓜子和花生皮,还有一屋子的方便面味。
然后抓起瓜子也跟着磕了一会儿。
其实他的心情也不好,倒不是因为人少的原因,而是自己都有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次调整后,等新兵到来了,后面跟着的会是什么呢?
自己是不是哪天也要走人?也要被时代淘汰了?
他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都是个未知数。
可能是我们都处于这个改革的时期,或者是在变革的旋涡之中吧,因此谁也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
不过所幸的是,在他看来,连队的骨干还在,那么精气神儿就不能丢,传统还要传承下去,大刀三连的刀,无论怎么改,也要保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