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皓笑了笑:“如今她过得很幸福,我也就了无连挂……与其看着她在婚礼现场将手搭在另一个男人手上,我还是选择眼不见为净。”
“甘心?”裔夜问。
这个问题,周政皓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听了多少遍,而他的回答也没有什么变化,“没什么甘心不甘心,我更希望她能幸福,她还有……一辈子的路要走,而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
“还会回来吗?”裔夜沉声问道。
周政皓笑:“如果两年后我还活着,还能下床,我来接你出狱。”
这么多年以来,裔夜身边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上话的朋友,好不容易结交到一个,却是个命不久矣的,他有时候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应了当年算命的那一句“祸家孤煞”的言论。
“什么时候的飞机?”裔夜问。
“三个小时以后。”周政皓回答的很是随意,好想他不是要出国,而是随意到附近转转。
“好好活着,等我出去那天,咱们再把酒言欢,你还欠我一顿酒钱。”裔夜笑着说道,笑意却没有抵达眼底。
周政皓也在笑,两个都是习惯了什么事情都由自己硬抗的男人,感伤懦弱的话,也说不出口,又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就到了最后离别的时候。
“裔总好好改造,出来以后,咱重新做人。”周政皓促狭着打趣一句。
换来裔夜的一句笑骂。
男人之间的友谊和女人不同,他们之间不需要过多的言语,最后的分别也不过是干干巴巴一句:珍重。
如果可以,好好活着,即使,这显得那样艰难。
“现在去机场?”监狱外郗婉婷站在车旁等候良久。
周政皓坐在车内,良久以后才说:“去……水木雅苑。”
水木雅苑,苏简姝现在居住的地方。
郗婉婷透过后视镜朝他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导航了一下他说的地点,踩下了油门。
“你怎么这么笨?”苏简姝挺着个大肚子,嗔怒的看着张赫。
张赫凑到她的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安抚求饶的话,苏简姝笑开了花。
张赫宠溺的看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生怕她一不小心磕到碰到。
苏简姝被他谨慎的态度弄得心烦,冷哼一句:“你是不是只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关心我了?”
张赫笑着求饶,“你肚子里出来的才是我眼里的宝贝,这是在吃哪门子的醋?鞋带开了,来,坐在这里,我给你系上。”
牵着她的手,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蹲下身,细致的将她的鞋带系好。
怀孕中的女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看着他小心的笑脸,苏简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抿了抿唇,眼中不知不觉的就带上了氤氲的迹象,“你干什么对我这么好。”
张赫最怕的就是她落泪,连忙站起身,将人抱在怀里,“你马上就是我老婆了,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医生说了,孕妇不能落泪,伤眼睛。”
苏简姝保持着坐立的姿势,伸手抱住了他,“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很无理取闹?”
她其实也不想要这样,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只是苏大小姐的自尊心,让她没有办法说出这些话。
张赫轻轻的抚着她的发丝,“没有,你永远不会无理取闹,是我做的还不够好。”
当年,在他还是个一无所用穷学生的时候,就在心里立下过誓言,如果有朝一日,能够光明正大的跟她在一起,一定会用尽全力好好地对待她。
苏简姝破涕为笑,“你以前可不会说这些花言巧语,是不是在娱乐圈学坏了,都给多少个女人说过?”
张赫连忙举手,做出投降的姿态,“皇后娘娘这可就冤枉奴才了,奴才哪敢啊。”
苏简姝笑着要打他,却被他反握着手指,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任谁看了这都是一对儿感情再好不过的情侣,惹人羡慕的神情。
周政皓将这一幕全部看在了眼底,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他都没能收回视线。
“还有两个小时,飞机就要起飞,我们该去机场了。”郗婉婷小声的提醒道。
周政皓慢慢的将视线移开,闭了闭眼睛,嘴角噙着一抹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的微笑:“走吧。”
轿车在水木雅苑划出一道并不出众却难掩寂寞的弧度。
“政皓,你看这上面写的是什么啊?”是哪个娇俏的少女指着远处海报的画面,问着身边的少年。
“这座城市,天生就适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