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敢这样活吗?有钱就被各种收税,各种压榨,而你,就在喝他们的血,苦干几代人都不如你睡一觉。”
刘琰大眼一瞪脱下鞋拿在手上:“你喝多啦!”
朱铄脖子梗起:“咋地!还要打我?天天给你穿鞋你当老子好欺负!堂堂大丈夫。。。。。。”
不等讲完刘琰尖叫一声扑上去,两人翻倒在地扭打在一起,朱铄虽然瘦小然而本领不弱,今天是喝了不少烈酒,加上刘琰人高马大,被骑在身上吃了不少粉拳。
大汉两千石高官不顾形象,披头散发怪叫着撕打,张则在一旁都看呆了,好在及时反应过来上去一手一个提溜起来,被隔开两人还在不依不饶。
“你这单家破落户,嫉妒我平步青云!”
“嫉妒你怎地!”
“我早知道,你还垂涎我!告诉你不可能!”
朱铄狠狠啐出声:“别那自觉不错,就你那大身板胡女蠢样,老子看不上!”
“不打你满脸血不知道老娘本事!”被揭了短处刘琰脸色涨得紫红,朱铄反而拍拍屁股一阵怪笑:“许昌谁不知道,旱涝通途。”
越骂越不像话,张则实在看不下去,不再惯着抬手一人一巴掌,清脆巴掌响过两人才老实下来。
刘琰披头散发表情呆滞,朱铄眼眶也青了一块,张则扫了几眼,命令两人老老实实靠墙站好一动不许动,盯了一会儿便不再管,坐在桌边自顾自吃菜喝酒。
第二天刘琰起了个大早,起床坐在床边盯着地面发呆,等到临近中午朱铄推门进来,仍旧一副谄媚跪在地上拿起绣鞋。
“对不起。”刘琰抬脚躲开,伸手接过鞋自己穿好。
“啥?”朱铄没明白。
“我向你道歉,过去总欺负你,是我不对。”
刘琰盯着地面思考了很久:“你是同僚不是奴仆,大丈夫该做大事。”
“哦。”朱铄拱手告辞,转身走得非常快,踉跄一步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这次出差洛阳总共呆了一个月,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司马朗送来价值两千金的财物,金银布匹和十万枚五铢钱足足装了三大车。不止有分成的补偿,还有郭氏感激求情的谢意,刘琰当然什么都没有做,郭氏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不想去猜测,离开这里就不打算再回来,什么种氏,原氏,郭氏都与今后无关,这里环境险恶到处都遭算计,还是老老实实在许昌作威作福吧。
还有给赵温的分成也一并送来,比刘琰多出五倍不止,怕财宝在路上有闪失,洛阳方面派遣张则亲自押送。刘琰知道拒绝没用,告诉朱铄统计财物设立账本,回许昌后全送到赵温那里算了。
相比来时队伍庞大行走缓慢了许多,出了洛阳南行两天后才临近伊阙关,想是张则得到消息刘琰打算将财宝全部送给赵温,这天中午,借着送水的机会骑着马走到车窗边,两人随意唠唠家常,不知不觉间张则提起这些财宝的事。
“听说你要全给赵司徒?”
刘琰不想接这个话题,目光越过张则望向远处。
“我要是你就不这么做,除非你有了新的出路。”张则目光同样看向远方,马上就要到达伊阙关,道路旁一队押解奴隶的队伍正在避让己方车队。
这些奴隶中有人认得罪魁祸首,低声咒骂伴随鞭子抽打声响起,刘琰收回目光不敢再去看他们:“你方才是什么意思?”
“人嘛总要有私心,总要有把柄,孩子也得为父亲分担骂名吧。”
“照你说还得大张旗鼓喽?”刘琰觉得痛苦,喜欢钱不假,可留下这个钱怕是要一辈子受良心谴责。
“大张旗鼓不至于,不过呢,还真得动动脑筋。”张则说完打马奔向前方,那边好像出了状况,百十人聚集在当中挡住了通路。
人群一直在吵吵嚷嚷,上百名屯田民户齐刷刷跪满一地,领头的老者一直在磕头,像是申诉着什么。衙役手持棍棒站成一排,书佐连声吆喝要人群散去,后面县丞满脸堆笑对着张则解释缘由。
等了半天不见散去,距离过远听不清楚具体内容,刘琰下车走过去想亲自问个究竟,张则拉着县丞过来行礼,县丞看的青色金丝绶带吓的一缩,认得这是大官连忙重新解释一翻。
这里是河南县境内,根据特区法令全境实行屯田,屯田先要将无主荒地划归国有,等待丈量土地重新分派农户耕种。
农户一般都是招揽的流民,分得土地成为国家佃户,再依照实际情况,依照家庭为单位归拢成规模相似的民屯。
执行过程中一些自耕农的土地也被划作公田,政府对此出台了补偿政策,不过,土地定价权在洛阳令,重新检地之后或多或少与原值有所出入,因此常出现官民协商不成的状况。
“没有补偿是不是?”刘琰压低声音问道。
县丞低头不语,张则回答的吞吞吐吐:“倒是也有,只是有些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