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姬手指勾勾,刘琰不得已脱下鞋递过去,确实不算脏但是掉色得厉害,鞋底已经薄得不成样子,脚掌位置眼看就要磨漏。
“换一双吧新鞋吧。”
可能是触动了内心深处哪一个痛点,刘琰眼圈泛红,蓝色眸子直勾勾望着面前,盯得唐姬心里发毛下意识伸出双脚。
刘琰轻声叹息,俯下身脱鞋换到自己脚上,走出两步忽然转回身,弯腰低头伸出双手。
唐姬看了看手上旧鞋,又看向刘琰非常困惑:“为什么?”
“情深不愿弃。”
唐姬深吸口气,一双旧鞋紧紧攥在手中:“不弃。”
唐姬本就蕙心兰质,经历过磨难很多事情虽不能完全看通透,但见微知着的本事却有,没问刘琰去找司马防有什么目的,借了马车又对家中老太监吩咐几句。
弘农夫人是侯爵待遇同时也是皇亲,侯爵讲话称为“令旨”皇亲叫“敕旨”。无论是哪一类那老太监都不敢怠慢,领了旨意陪着刘琰一路来到司马防住处。
“司徒公果真如此决定?”司马防问话时手上不停,片刻后按对方请求写完举荐书,
得知刘琰来访他故意拖延了很久才出来见面,等到对方将前因后果都讲完,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了。
“大势挡不住干嘛要挡,左右逢源一样少不得我家助力。”
司马防冷哼一声表示不屑:“颍川那边你自己去办。”
“这么大人情还是京兆出面为好。”
“人情卖与你家。”
“那不成了居中串联,好说不好听,引起误会更无必要。”
司马防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索性笑出声来:“你不是正在串联吗?”
“所幸没有闭环,所以才请京府出面走完这最后一步。”
“不去。”司马防将举荐书随手甩出,站起身开口送客。
“京府!”刘琰真急了,爬到司马防跟前,对方拒绝得干脆,耽误下去怕要前功尽弃:“马上黄昏,我再去找颍川怕是来不及回家啊。”
司马防揪住刘琰衣领拽到眼前,隐约看到脖颈上丝带,探手深入抓出一枚钥匙,冷笑一声又塞了回去:“你有得选。”
刘琰一脸沮丧,原本想了一夜话术,各种分支都预演过,唯独没推算出司马防拖时间,现在想做什么都晚了。
让自己改投他门不可能,赵温已经不是举主这么单纯了。不但是恩师还是家人,赵温在许昌这个家,刘琰已经是实际上的女主人了。
司马防刚转身没走两步,那老太监干咳一声:“刘散骑,夫人可等您回话呢。”
声音不大,却让司马防身形一顿,慢慢转回身双眼寒光毕现,突然间面容一缓,蹲下身子托起刘琰下颚:“至于如此卖力吗?”
不等回答,司马防重新站起身袍袖一抖:“这个忙老夫帮了,作为长辈提醒一句,此举与你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