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韦家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刘琰大惑不解,迎着唐姬眼神磕磕巴巴:“郊祀现场,点了韦家那小子入我门行走。”
唐姬眉头紧锁一阵,目光在刘琰和兄长身上来回扫视,最后盯着唐翔冷冷交代:“速回乡毒死你妻,娶她。”
“什么就娶她呀,她不得天天打我!”唐翔下意识捂住腮帮子,毒死妻子没问题,娶母老虎绝对办不到,三十好几的人了,被老婆打传扬出去还怎么做人?
“韦家和弘农有什么关联吗?”刘琰觉得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现在也想开了,别人想讲什么就讲去好了,自己就是鲁国刘琰不必服丧,瞧唐姬神情不似玩笑,嫁进唐家也挺好,不听话照死里打就是,打还不听就比比谁先把谁毒死。
“韦诞是草圣传人。”
张则说完刘琰立刻明白了,草圣是张昶亲哥哥张芝,张芝别号张有道,当代书法成就最高世人尊称草圣。
张芝处事比弟弟张昶生猛多了,什么都不干就玩行为艺术,拿朝廷征召当废纸随意扔。韦诞作为传人意味着韦家与张家关系非比寻常。
刘琰引韦诞入官场等于和韦家,张家同时有了关联。别看韦诞才十九岁,刘琰先行控制在手有名有实,等于当众预定好了,除非刘琰松口谁也抢不走,等到岁数满二十后,举个高第恩从关系就正式建立了。
唐翔要抢人也不行,哪有先去上任等一年再办事的道理?再说名不正言不顺,抢刘琰的人恩从关系也不成立。韦家心理愿意也不会允许韦诞去投奔唐翔,韦家这类名门大族不可能去做另谋高就这种事,因此唐姬才突发奇想要大哥娶刘琰。
“韦家待我不薄啊。”刘琰感叹一句,别管是不是一种投资,人家看得起就证明自身具备足够的价值。
“也是你有本事。”唐姬看的更加透彻。
不单是皇帝,还有颍川唐氏与荀氏,关中韦氏和金氏,谯沛丁氏和曹氏,这些豪族都和刘琰有利益纠葛。
亲哥哥刘珪属于袁绍阵营,与杨氏和司马家也有往来,刘琰不知不觉有了强大的关系网和保护伞,遇到难处,这些家族或多或少都会向着讲话。
“娶她。”唐姬声色俱厉,语气不容辩解。
这一步太关键,这可不是简单的娶一个妻子,与强力军阀建立紧密同盟关系用处可大了,杀个原配算什么,唐姬甚至觉得那个孩子都可以顺便弄死。
“其实另有他法。”张则清清嗓子,有更好的办法就别等了,趁着没做决定赶紧说,就算不能积德也别作孽。
“元修快说!”唐翔来了精神,只要不娶刘琰什么办法都成。
张则也不犹豫:“请拜刘散骑为夫人家庶子。”
封爵千户及以上,可以向朝廷申请委任家丞和家庶子,家丞相当于管家打理财产奴仆,庶子类似侍从贴身伺候左右。
任命庶子就得进宫去讨旨意,弘农夫人没达到千户侯级别,以唐姬背景稍微僭越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触霉头,只不过家庶子俸禄得自己出,朝廷可不会管。
但对于刘琰来说,名声就不好听了,散骑内朝官给人家做贴身侍从,这种事不光驳自身面子还折损朝廷威望。
唐家兄妹都面露难色,刘琰身上承载太多纠葛,已经不是哪一家能够独占了,娶进门还勉强能运作,给个芝麻职务就拉到身边怕行不通。
张则明白道理紧接着开口:“不必成事,昭示亲密即可。”
话说得再明白不过,唐姬托起刘琰下颚:“是你压死我还是我压死你?”刘琰扭头甩开,语气颇为不忿:“都没那本事。”
“哦吼吼吼。”唐姬假笑连连,手握头筹递给张则:“赏你。”
张则他知道什么能碰什么碰不得,连连磕头死活不敢伸手。
“给你就拿着。”刘琰看似漫不经心劝解,眼神中却暗藏狠厉。
这是结盟的信物,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里面,张则敢碰一下,刘琰自信,唐姬有一百种方式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赏你。”唐姬眼神凌厉语气越发冰冷。
“我没来过!我直接回家了!”张则爬伏在地,半响没听到回应,吓的叩头高喊:“我来讨杯水喝不想偶遇,客套几句便归家了!”
“左校令哪里话来,不是我俩请阁下入门做客吗?”唐姬将头筹小心揣进怀里,看着张则叩头的样子轻笑出声。
“仰慕散骑威仪,一路追随冒昧闯入。。。。。。”张则忽然想起这样说更不妥,抬头看向唐姬,眼神交汇那刹那突然明白过来。转过身面向刘琰,抬手狠狠抽打自己脸颊:“有眼无珠,有眼无珠!”
冷冷的看着张则抽打,二十几下后唐姬才欸了声制止:“金吾丞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唐姬说的不是六百石左校令,而是执金吾副职千石金吾丞,张则迫切想知道刚才是不是听错了,瞪大眼睛许久没敢询问。
正觉得不可置信,唐姬又开口:“你做的很好,出去实话实说无需隐瞒,归家耐心等待千石入门即可。”
张则哆哆嗦嗦离开唐家,今天算认清楚了,高枝曾经就在面前却眼瞎错过,捂着浮肿脸颊内心百感交集,往昔只有自己如此待人,今日易地而处个中滋味难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