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含章安安静静地立在一边听着,这会儿才明白原来那件事还和秦灵泽有关,难怪沈殊玉三缄其口。
等沈殊玉的气终于顺了,她这才想起来身边的裴含章。
“真是对不住,第一次遇见你时把你迷晕了,这两天又误会于你,实在抱歉。”
误会解开了,裴含章心里也轻松起来。
“没什么,我知道那时你没有伤我的意思,只是为了脱身而已,所以那件事我没放在心上,至于误会,错也不在你。”
沈殊玉心里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欠了人家这么大的人情总不能一点表示也没有,再说事情已然露馅了,这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她以后也不必再日日提心吊胆了。
“明天下午你有空吗?你来缇花小筑找我吧,我请你喝茶。”
裴含章当即答应,他笑着说道:“沈师姐相请,我怎敢推辞?到时候我一定会去。”
沈殊玉笑了起来,“别师姐长师姐短的了,喊我阿殊便好。”
两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半天,这会儿才慢慢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和三哥受罚了?”
“听独孤妹妹说的。”
“这小丫头,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快了……”
第二日下午,裴含章依约到了沈殊玉的缇花小筑,自来到拂玉山庄后,裴含章还是第一次踏足此地。
沈殊玉的缇花小筑修得颇有意趣,庭院里郁郁葱葱,紫藤萝如瀑布一般在墙上倾泻而下,院中有假山池塘,几尾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摆着尾巴,游廊前的花圃盛放着雍容华贵的牡丹和其他各色花草。
裴含章一踏进院子,便觉得清风阵阵,花香浮动。
沈殊玉正坐在廊下喝茶,手里还捧着一卷书,见他走进来,沈殊玉放下书起身相迎。
“你来了,这边坐。”
廊下有一个小圆桌,上面放着一壶茶并三个雨过天青色的杯子。
裴含章坐下后四处望了望,好奇地问道:“只有你一个人吗?怎么没看到独孤妹妹?”
“她去药庐了。”沈殊玉言简意赅地答道。
桌上摊着沈殊玉刚刚读了一半的书,裴含章扫了一眼,似乎是一本游记。
“你喜欢读游记?”
沈殊玉倒了杯茶递给他,“师公喜欢,他在世的时候我常常陪伴在他身边,久而久之,也慢慢沾染了一些他的习惯。”
“听闻师公文采出众仙风道骨,没能亲眼见到他老人家的风采实在遗憾。”
这番客气的恭维逗笑了沈殊玉,她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地意味。
“你若是当着师公的面这样说,他老人家怕是要对你失望了,他这人不大喜欢太过规矩的人,觉得那样的人很无趣,从前他常说他隐居到山里就是为了避开尘世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
“那他老人家喜欢什么样的弟子?”裴含章望着沈殊玉打趣道,“像你这样的吗?”
沈殊玉却丝毫没有自谦的意思,她煞有介事地点点头,“你说的不错,师公在世的时候的确最看重我。”
她盯着桌上的书出了会儿神,又细细地摩挲着书页。
“师公临终前把他读过的一些书和写的一些字都留给了我,每次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我都很想念他。”
见她神色怅然,裴含章有些懊恼,明明是来做客的,怎么反倒勾起沈殊玉的伤心事了?
他有意岔开话题,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了过去。
“这是上次交手时你不慎遗落在左世伯别院里的东西,后来我和左世伯要了过来,现在物归原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