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含章!你怎么回事,你究竟有没有喝醉?”
裴含章脑子还有点迷茫,他被沈殊玉拽了个踉跄,根本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见他不答话,沈殊玉更来气了,抬手就要给他一个耳光。
巴掌抬起来将要落下时,沈殊玉忽然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因为她发现裴含章根本没有躲开的意思。
她抬手推开裴含章,心里又羞又恼,连眼泪都掉了下来。
“你凭什么欺负我啊?我离你远点就有错吗?”
沈殊玉气急了,丢下裴含章转身就往自己的缇花小筑走去。
走出很远以后,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裴含章仍旧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她,对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无知无觉。
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和一个醉鬼计较?
沈殊玉在心里暗骂一句,原地别扭了半天,她最后还是走回了裴含章的身边。
她神情冷漠地拽着裴含章的手臂,带着他往前走,嘴里恶狠狠道:“我带你回房间,你要是再敢出幺蛾子,我就杀了你。”
裴含章跟随着她的脚步往前走时,其实还不甚清醒,但他残存的意志让他敏锐地发觉了沈殊玉此刻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于是他果断闭嘴,老老实实地跟在她后面。
好在,沈殊玉走到半路就看到了尽职尽责还在到处找人的云清,云清一见裴含章,都快哭出声了。
“六公子,我可算找到你了,再找不到你,我都打算去井里捞了。”
沈殊玉毫不客气地把裴含章推给他,“别嚎了,赶紧把他带走。”
“是。”云清赶忙架着裴含章就往他的院子去。
沈殊玉气鼓鼓地离开后,被云清架着的裴含章忍不住回头直愣愣地去看她的背影,直到那个纤瘦的身影消失在了小径深处。
等沈殊玉回了自己的房间后,她已经折腾得筋疲力尽。
独孤霖早已睡下,但贴心地在屋子里留了一盏烛台给她,沈殊玉于是放轻脚步走到镜子面前坐下。
脖颈上被咬过的地方留了一点血痕,但创口不大,就算不抹药膏,过一两日也会自然痊愈。
就当是被小狗咬了一口,她心里恨恨地想。
“阿姐,你回来了?”
独孤霖睡觉浅,睡梦中她听到了沈殊玉开门的声音,于是迷迷瞪瞪地从床上坐起来。
“嗯。”
沈殊玉赶忙把衣领拉上,走到床边坐下让她重新躺好,“你睡吧,阿姐换身衣服就来。”
“好。”
借着朦胧的烛光,独孤霖看到沈殊玉眼角泛红,神情似乎有些低落。
但一挨到枕头,她便困意上涌,还未来得及细想就再次陷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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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太阳刚刚升起,熹微的日光穿过云层,京城十里外的灾民聚集地却已是一副热闹景象。
楚王赵明宣带着侍从站在远处的一个小山坡上,看着侍卫们给难民分发口粮修补茅屋,难民们感恩戴德,场面催人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