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顾渊没有回答,而是伸手拿起林清梦刚才用过的茶盏,轻轻的在手中把玩着,唇边突然勾起了一抹极淡极淡的笑。
“小丫头看着精明,没想到这么好骗,还好意思担心别人,到底谁更傻?”
“主子,回吗?”
杀笔见马车内顾渊久久没有反应,又问道。
“回宫!”
顾渊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又恢复了以往的淡漠疏离,不苟言笑,哪里还能看得出丝毫单纯的模样。
……
翌日,江珉岄刚刚起床,尚未梳洗,老管家便匆匆的赶了过来。
“世子,老夫人有请!”
老管家垂着眼眸,低声道。
江珉岄眉宇微蹙,眼中满是疑惑不解。
“管家,祖母这么早找我,可说了什么事儿?”
这天都还没有亮呢,祖母几日前出门烧香,昨日刚回来,怎么不多多休息,这么早就找他。
老管家头垂的更低了。
“老奴不知!”
江珉岄知道从老管家这里也问不出个什么,便也不再追问,跟着老管家到了松鹤堂。
等江珉岄到的时候才发现,渝阳侯也到了,正双眼无神,有一搭没一搭的为江老夫人捶着肩。
而江老夫人则是在闭目养神,眼底泛着淡淡的清灰和疲态,也不知是睡着,还是醒着。
“祖母!”
江珉岄乖顺的向江老夫人行了一礼。
江老夫人年轻时候曾经跟老侯爷一起上过战场,有心思,有魄力,有手段,在老侯爷死后,渝阳侯不成器的情况下,江老夫人一介妇人苦苦支撑着偌大的渝阳侯府在京都中屹立十几年。
所以,在这渝阳侯府,真正管事的是他这个祖母,所以整个渝阳侯府的人都十分尊重老夫人,江珉岄也不例外。
过了半晌,江老夫人才掀开眼皮,睨了江珉岄一眼。
眼中的凌厉让江珉岄神色蓦地一凝。
“逆子,还不跪下!”
满含威严而粗哑的声音蓦地响起,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不知孙儿所犯何错,祖母要惩罚于我!”
江珉岄昨晚本就受了一肚子的气,正无处宣泄,此时无缘无故被祖母训斥,让江珉岄心中的火气腾地也上来了,第一次忤逆江老夫人的话。
江老夫人也没想到江珉岄竟然敢这般质问于她,一把抓起桌上的茶盏朝着江珉岄扔了过去。
“混账,这就是你跟祖母说话的态度?”
茶水温热,砸在江珉岄的身上,虽不是很烫,却污了江珉岄一身的水蓝色锦袍,也让他心里像是受到了极大屈辱。
从小到大,他都是渝阳侯府的骄傲,也肩负着重振渝阳侯府往日辉煌的重任,极得老夫人看重。
所以在渝阳侯府的待遇甚至比他爹还好,何曾被祖母这般训斥对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