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居正回来的时候,崔晋庭正一个人趴在床榻上,盯着床架子上的雕花,笑得一脸荡漾。
薛居正挤眉弄眼地靠过去,“怎样,兄弟教得招数好使吧?”
崔晋庭笑脸一抹,“什么乱七八糟的,你那些自以为高明的招数,不过是那些花娘哄着你玩的,根本不合适,得意个什么啊?”
“嘿!你这么过河拆桥,以后还想不想我给你出招了?”薛居正打趣他。
崔晋庭冷哼,“少添乱。”
说他胖他还喘上了。薛居正心里跟猫爪的一样,“说说,你都干了什么,和娘子什么反应。”
崔晋庭立刻瞪他,“猥琐、下流!”
薛居正眼睛都亮,声音都变调了,“你……你都干了什么?”
崔晋庭义正言辞,“我说你打听别人的私事,猥琐,下流。”
特么,需要我给你出主意的时候,你当我是兄弟;如今刚刚尝到甜头,我就成了别人。有你这么翻脸不认人。薛居正看他那一脸提防,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好好好,你不说是吧,等和娘子来了,我自己看。就不信看不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可是注定让薛居正失望了,从这一日开始,瑶华就再也不来了。药方写好了,请芟秋转交了吴山,而且里面不知道是添加了黄连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让崔晋庭是真正的苦不堪言。
连薛太妃开口让她送汤送香,瑶华也是当时端在手里,出了院子就让别人送过去。
薛太妃人前没表情,背后哈哈哈,跟芟秋嘀咕,“瑶华是不是被崔小二惹毛了。所以避他如洪水猛兽。”
芟秋有点发愁,“会不会瑶华真的对他无意,所以才?”
薛太妃眨眨眼,“不会吧?单相思?”
芟秋,“我看瑶华好像对二郎一点表示都没有呢!”
薛太妃到底不好意思追着瑶华问,于是去探望崔晋庭的时候,忍不住打探了两句,“你是不是得罪瑶华了?怎么这几天她死活都不肯再过来?”
崔晋庭脸皮再厚也不敢当着长辈的面说那些事,顾左右而言它,“我这伤好的差不多了,还请太妃帮我放出点风声,就说伤势恶化,一时半会起不来身了。”
薛太妃一听这话,就知道他又要开始行动了,不由得十分心疼,“这伤还没好利索呢,再歇上些时日吧。”
崔晋庭正色,“这会儿正是那老贼难得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等下去,我这顿板子可就白挨了。”
薛太妃也很无奈,“罢了,你赶紧好好休息,我也不打扰你了。咦,吴山怎么没把香给你点上。这香是我亲自给你调的,可以让你安心凝神。”
她站了起来,亲自去把那香点上。不一会儿,一缕青烟袅袅升起,在房中悠然散开。那香气淡然幽谧,却比她平日调的十相自在少了几分甜腻,多了几分松柏般的淡淡凉意,薛太妃深深地吸了一口,面露犹疑,又深吸了两口,细细地品了品,然后突然笑了起来。
她什么也没说,带着芟秋离开了阁楼。
芟秋是她肚里的知心虫,薛太妃但凡有点什么不对,她都能觉察得出来。待离开了阁楼一段距离,芟秋便问,“娘娘笑什么?”
薛太妃笑,“笑我们都是瞎操心。瑶华这丫头,藏得可真深。”
芟秋将方才片刻在脑子里都过了一遍,“是香?”
薛太妃点点头,“这丫头的人品行事,确实不错。若真的能跟二郎结成一段良缘,我也是乐见其成。不过如今二郎有不得不做的要事,瑶华也不像肯松口的样子。我们倒是不适合再添乱。顺其自然吧。”
自此,薛太妃也不再刻意地让瑶华往崔晋庭那边去。反而把她带在身边,抄经闲聊,讲些往日后宫前朝的趣事,当她是个正经的晚辈教诲。
瑶华能感受出来薛太妃的善意,静下心来,跟薛太妃和芟秋学了不少东西。待又过了几日,闵婶带着恩哥儿又来看她。
薛太妃十分喜欢恩哥儿,拉着恩哥儿在厢房里说话,闵婶拉着瑶华,递给她一份帖子,“这是那边府上特意送过来的。说是徐老太太下个月初一要过寿。”
瑶华接过那帖子,知道不好打发。陪伴薛太妃的事情到底不能大肆张扬,可是徐老太太过寿,她要是不露面,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我知道了,你就回那边,说我到时一定过去。”
恩哥儿陪着薛太妃用完了午膳,又玩了一会儿,便要回去了。瑶华送了他们离开。回去的时候,就扫到了小径边的树丛抖了抖,“谁,出来。”
只见一身劲装的崔晋庭慢慢地从树后面转了出来。
崔晋庭偷偷扫了她两眼,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你……”他这满脸羞涩难以启齿的样子,瑶华也被弄得好生尴尬,明明没干什么,搞得好像私会一样,“你伤还没好呢,干嘛穿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