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安猛的打了个哆嗦,“夫人,我觉得你好可怕?”
“为什么?”瑶华愕然。
海安耸动了一下肩膀努力摆脱那种寒毛直立的感觉,“别人都是狠在嘴上,狠在刀口上。您是又不生气,又不发火的,但是好像对头回头自己就抢着去死了。”
“说得跟真的似的。”瑶华失笑,“我要是真的这么厉害,当年还会被人逼得连夜跑了?”
“谁呀?这么厉害?还能逼着夫人连夜跑了?这人还活着吗?”阳舒给她换了块热帕子。
瑶华眯了眯眼睛,捂着脖颈,“你别说,我差点都忘记这事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得回去看望看望这些人才是?”
海安理所当然地道,“女人报仇,多晚都不算晚啊。”
瑶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暂时放他们一马,待日后有空再说。”
阳舒吐吐舌头,“我有一种预感,他们可能挨不到您有空的时候。”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远远地望过去,倒像是美婢在争讨主人的欢心。
贾家管事,闵江在外面轻声咳了一下。海安回头一看,忙去开门请他进来。
闵江仍然一口一个家主,“这次除了签下了张家的契约,还有几家商铺的货,共计两万四千匹。我们带来的银票已经花了一半出去。家主,还要继续签吗?”
瑶华摇摇头,“不用。我们这次过来,这些不过是顺带的。其他的银子,我们暂且留着。既然怀州的事情已经结束了。我们还是去汝州。让大人帮我们掩去行迹。也免得让别人瞧出行踪不对。今日让顾守信他们做好准备,我们明日就启程。如今大人那边正是建功立业的时候,我们这么耽误着别人总是不太好的。倒是你,只怕回到京城之后,还需招揽一些人手,将这条线上的丝绸生意做起来才是。”
闵江咧嘴一笑,“这还不是小事一桩。怀州丝绸的价格,便是算上运费、损耗,运到海市那边,加价五成,也有人打破脑袋要抢的。我好些年没走那条路了,还挺怀念的。”
瑶华笑,“可惜京都事多,要不然,我也想亲自走一趟。对了,既然已经亮出了贾廷翰的招牌,索性就继续用下去吧。”她望了望铜镜里倒映的人影,“这般出色的人物,我也挺喜欢的。”
海安在旁边情不自禁地犯花痴,“我也喜欢啊。”
阳舒噗嗤一声笑了,在海安瞪她之前,忙大声地道,“我也喜欢,我对家主一片真心,倾慕已久,恨不能日夜陪伴左右,永不分离。”
两个“争宠”的俏婢立刻掐到一处去了。
众人哈哈大笑起来。
阳舒去调派人手去了,海安也忙着去收拾行李了。
瑶华站在青云阁顶层的窗口俯视着怀州的风景。这件事情,确实比她想象地要顺利多了。只是回京之后,在张家和陆家那边,也得多关注一些。免得阮家不死心,再从那边想办法。总而言之,阮家还是早点倒台吧,大家都轻松一些。要不然,天天防守,得赚多少钱才够花啊。这一趟怀州之行,崔晋庭的身家被她花掉了三成,虽说其中多数是用来做生意了。但是要是没点本钱,还真的没法跟阮家斗啊。
瑶华站在那里自嘲地笑了,原来几百两,便能在京都安家了;如今几万两,居然也觉得捉襟见肘。要不是张言祯的身份尴尬,说不定,她真能把这孩子哄走给自己当掌柜。
顾守信他们得了信,也很意外。没想到瑶华这么快就完事了。不过就是装模作样演了一场戏,又装模作样吃了两顿饭而已。甚至许多跟着顾守信的人都没弄明白“贾廷翰”到底是来怀州做什么的,还真以为他是个西北巨贾。不过,平平静静地完成任务,自然再好不过。
次日他们收拾好行李,准备好前往汝州的必需品。全部换马从陆路出发。
一夜之间弄来几十匹的骏马,整个怀州城的大街上,被马队堵得水泄不通。怀州的老百姓们争着来看热闹,整个怀州知道有这么一个大商人“贾廷翰”。
张言祯和胡掌柜,还有其他一些跟贾家签了契约的掌柜们都来相送。他们站在城门前目送着这个马队气势惊人地飞驰而去。一边被尘土呛得话都说不出来,一边羡慕地拉长了脖子看这他们远去的背影。瞧瞧,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这差别,咋就这么大呢?
而站在城楼上没有出面的张博也是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这位贾廷翰到底是什么人,但是既然对方也没有强硬动手的意思,就代表对他们还是比较善意的。
“张大人,张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啊?哦,也是来看这位贾大家主的吧。哎吆,这几天,整个怀州街头巷尾传的都是他的事情。”有一个同僚匆匆忙忙地爬上城楼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