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很认真。
有时,他仰面远眺酒旗。
酒旗在风中猎猎飘荡。
有时,他俯首细察门前的渠道。
渠道是用作暴雨时引导水势,流下山沟的、
山道上,堆着些干草和马粪。
他甚至还用手抓了些艾草、木屑到鼻端去嗅了嗅,还推木轮到了井边,往井里看了好一会:好像里边正有个仙女在洗澡。
他甚至还用手去试扯了扯吊着木桶的绳轴。
习玫红禁不住问:“他不是想投井吧?”
她问的是绮梦。
绮梦用眼波向无情的背影瞟了瞟:“他在找疑问,也在找答案。”
罗白乃也在旁答了腔:“也许,他想要打水洗澡。”
“你看他,行动不便,这么瘦弱,文质彬彬的,多可怜。”习玫红眼里充满了同情,“他要真的想洗澡,我可以替他打打水。”
绮梦半倦带情他说:“他要洗澡,倒至少有四五个小跟班会替他烧水,打水。”
“对对对,”罗白乃眼里充满热情地道:“我也想洗澡好久了,却没人替我打水。”
习玫红根本没理他。
她眼里好像没有他这个人。
——至少是自从无情出现之后,这种情形就明显出现了。
她也似没听到他在说话。
至少是没听进心里去。
可是何文田却听到了,她扯了扯罗白乃衣衫,罗白乃“嗯”了一声。
“你真要洗澡,我也可以替你淘点水上来。”
何文田悄声告诉他:“不过,你知不知道:孙老板的娘——也就是那女鬼,在门前洗澡的时候,用的大概就是那井里的水?”
罗白乃马上忙不迭他说:“不必了,不必了。澡,我洗过了,三天前洗了一次,五天前又洗了一次。”
何文田赔笑学着他说:“对对对,连冲凉时唱的歌都让我们听过了。”
习玫红却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无情。
无情仍推着木椅。
木轮发出枯燥的声响。
一会儿在东,一会儿在西。
聂青的眼睛也跟着他,瞳子愈转愈明,眼白却愈转愈青。
他脸色愈青,就常不由自主地偷偷去瞄孙绮梦,然后,眼里就浮现了一种说不出的神色,好像一头狼,在荒原的月夜里看到月亮中还有一匹狼。
另一个自己。
谁也不明白他为何会出现这种神情。
2.以雪埋井
果然,无情推着轮椅,未人客栈,招招手,向陈日月吩咐了几句。陈日月领命出去了,无情背着门口,向绮梦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