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声音,传自井里,仍在断断续续声声呼唤。
就是因为传自井中,所以,声音才会回旋不已,听来更加扭曲诡异。
店里的人却不止毛骨惊然,也剑拔弯张。
他们耳里在听着来自外边的凄唤。
但却紧盯住店里的一个人:
那是一个床上的女子——
杜小月。
这时候,店里只剩下五个人:
在被裳里的杜小月。
守护在小月身旁大山般的铁布衫。
然后就是罗白乃。叶告。何梵等三人。
何梵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叶告则连眼都绿了。
但气急败坏的是罗白乃。
他所指出的:“她所说的。预测的。幻想的,全都一一发生了。”使叶告和何梵这才意识到:这是真的!他们刚才所经历的种种恐怖事端,莫不是杜小月先前在闲谈时所想象出来的,然而却一一发生了!
——到底社小月是人还是魔?
她看似纯真如幼女,纯洁如处子,但究竟她是鬼怪?还是妖女?
看到杜小月眼颊上流露出来凄恻的神情,何梵在慌惶中难免有点不忍,故而忍不住为她申辩:
“你别胡说!刚才的事,可能是巧合,可能是推论,恰好都发生了而已!你别武断诬人。”
“我没有诬告她。”罗白乃仍然激动,“她怎么能预知未发生的事!”
叶告也挺身为楚楚可怜的杜小月说话:“她一直都在这里,能做出什么事来!你不能冤枉人。”
何梵大力支持他的意见:“对呀!不能冤枉无辜。”
罗白乃气急了,指手画脚的道:“她无辜?那你叫她站起来看看!”
叶告看了看杜小月,只见她更往被窝里缩,便一句顶了回来:“你凭什么要她站起来?
她躺得好好的,身体又不舒服,为什么你偏要她站起来!?”
何梵附和道:“对呀对呀,你怎么硬要一个小姑娘从被窝里站起来让你瞧?”
罗白乃大声道:“我不是要看她。我刚才已偷看过她了。绮梦姑娘跟大家转述二上猛鬼庙时,我不是笑着调侃大家是交换惊吓的心得吗?那时,我把轻松话儿说了一半,忽他说不下去了,你们还骂我破坏气氛。其实我不是说不下去,而是心里恍馏了一下。也许,那时大家都专注在听梦姐和张大妈叙说遇险撞鬼的事,没留意到她……她也没注意到,被裳正滑落下来了,我一直都注意着她,忽然瞥见——”
叶告气得歪了鼻子:“好哇,你这小色鬼!人家在说险死还生的事,你却老在留意人家被里裳中的身子,看我回报公子之后,大家怎地收拾你!”
“是呀是呀,你这色魔,”何梵见杜小月开始轻位,那满身裹满绷带的铁拔,还拦在床前,一付怕人欺负她的样子,于心不忍,便帮着叶告骂罗白乃,“老是趁人之危,偷窥捡便宜,还欺负人家小女孩!”
罗白乃火冒八丈,指着他自己的鼻尖道:“我是这种人么!?——你们也认识我好些时候了,我会是这种人么!”
叶告一句就答了下去:“是。”
罗白乃气极了,反而不那么怕了,他转望向何梵求支援:“你看你看,咱们还刚刚一起患过难哪!我还救过他的命呢!你居然这般看我——他也不问一问;我到底看到了什么!”
叶告截住他的话:“被装里能看到什么!说出来沾污了少爷我的耳!”
何梵禁不住附和了一句:“对,看的不羞,听的也臊——喂,你到底看到什么宝儿了?”
“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