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戒武丝毫不负责任的漫天要价,差点没有把李三思的腰给闪折了,看着戒武抬起的右脚作势待踢的样子,李三思在权衡了半天过后,还是决定保护自己娇贵的,他拖着沉重的身体,扯着麻袋再次的踏上旅途。
一圈,很费力。
两圈,很吃力。
三圈,已经恨爸妈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四圈,已经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是一条蜈蚣。
五圈,几乎是连爬带走了摸了回来。
李三思的体力挥到了极致,他保证这是他长久以来第一次那么恐怖的运动,仿佛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出奇的是戒武的眼神透出一丝的赞许,但是随即就回复了那种凶狠的表情,“看起来你的极限就只有么的一点了,现在已经临近饭点时,你如果现在赶到饭堂,也许还有吃到东西的可能。”
“饭。饭堂。”,李三思大张着嘴,好半天吐出一句话。
此刻在海螺山上的藏源,看着远处的李三思和戒武纠缠在一起的身影,“好小子,看起来满不错的,没有受过训练的平常人,体力的极限也达不到他那种地步,呵呵,或许有望成为密宗传人也说不定。”
“不错,就是饭堂啊,”戒武把手指向远处的一座古寺建筑,“这里所有的武僧吃饭都在饭堂里面,现在已经开饭了,如果你去得晚了,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喂。我现在动不了啊怎么去。刚才的训练已经耗尽了我的体力。”李三思现在连申辩的力气都没有。
“那是你的问题,不管我的事,我也吃饭去了,哎呀,甜点,水果,听起来好像也满不错的。”戒武吹着口哨,悠闲的从李三思身边走过去,那一时间的动作让李三思想起了一只嗷嗷待哺的母鸡。
肚子已经很饿了,也幸亏李三思早上从藏源那里的大餐吃的高能量东西多,现在机体还有能量可以榨,力量像流水一般,细小的从身体各个泉眼丝丝脉脉的涌现出来,逐渐的汇聚,让他忍着周身的疼痛,慢慢的朝着饭堂移动过去。
“对了,”戒武转过身来,差点让李三思一个激灵,他现在看到这个人的表情就害怕,听到他的说话心里就有阴影,按照他往日见一个人取一个名的习惯,戒武的绰号已经用上了魔鬼级别。
戒武说,“本来每天的早中晚都有训练,但是看你今天是第一天来,今晚的训练你就免了,从明天开始,你准备好,将参加晚间训练。”
李三思现自己已经感觉到绝望。
饭堂好不容易在他坚持不懈的挪动下近在咫尺,李三思已经看到希望的曙光,食物的力量是很巨大的,在李三思这里,足以改变一个宗教的信仰,他现在的信仰,就是在饭堂里面丰盛的饭菜。
但是等到他一进去的时候,完全已经傻了眼,哪里还有人,只有一些僧人收捡着桌子上的各类碗筷,还有一些倒在水桶里面的残羹,李三思目睹目前的情形,不亚于看到遭到原子弹轰炸过后一片狼藉不堪入目的广岛。
身体的疼痛传来,腿部因为剧烈运动分泌过多的乳酸让脚部肌肉一阵酸一阵疼的,差点就快痉挛,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委屈传来,让李三思鼻子也跟着有些酸楚,心里只有那么一道防线,眼泪就要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砸在他拼命挪动的脚下,砸下他苦苦坚持的彼岸梦想。
李三思抬头看向饭堂天花板,第一次感受到无依无靠的孤独,这个动作,可以让他保持着眼泪不会轻易的掉落下来。这是他第二次用这个动作,第一次在密林岛半山别墅的时候,听到苏紫轩答应嫁给王梓的话语,那一刻,为了不在静谧的别墅之中让其他人听到自己的哭泣声,李三思硬生生的用这样的方法忍住了哭泣。
原来,只要头一直看向天空,眼泪就会流到心里面去,即使表面上还在微笑。
突然面前就那么平白的多了一碗灰青瓷碗盛放的米汤,淡淡的香气萦绕在他现在对食物异常敏感的鼻子旁边,让他刚才肚子里才平息的馋虫此刻又活跃起来。
他转头看过去,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僧人站在他的面前,年纪比他要小一点,此刻他手捧着一碗米汤,眼睛清澈的看着李三思,面部带着微笑,眼珠子看看手中的米汤,再看看李三思,示意他乘热喝掉。
李三思捧起米汤,嘴巴掀着碗边,吸吮着热腾腾带着清香的米汤,粘稠的米汤顺着他干涸的喉道滑了下去,带着些温暖的热量,还有一些糖分混合在内甜丝丝的味道,让李三思再也抑制不住内心逐渐漫延的眼泪,在米汤的回肠荡气间决了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