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像催命的鬼,白卓澜差一点就咆哮出声:“为什么!你答应过我不杀害任何人的!冯写意的事姑且算他妈的意外,韩书烟怎么回事!”
“意外。”电话那端的男人冷冷地说,“所以这一次依然对不住了,我要想办法亡羊补牢,而你,就再背一次锅好了。”
“你——你以为白卓寒是傻子么!我说是我他就信?我有什么立场去害书烟!”
“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他相不相信你,只要他不怀疑我就可以了。白卓澜,你也知道我很纠结哦,实在是不愿意让卓寒痛苦嘛…”
挂了电话,白卓澜虚弱地靠倒在高斌身上。事情已经失控到这个地步了,他突然意识到——这场死局,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赢家。
***
“steven,”上官言把相关手续文件交给白卓寒,“书烟的事拜托你,我要——”
“你要去干什么?”
“找白卓澜。”上官言咬紧牙关。
“上官,我不认为这事是他做的。”白卓寒按住他的肩膀,却被上官言一个不算专业但也有几分威力的掣肘后翻怼出两米远。
这一招,他是被韩书烟调教怕了以后,自创的。
“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不过几天前,因为事关你女儿的危机,你恨不能把白卓澜生吞活剥了!现在你找到女儿了?老婆孩子都安定了?书烟的事,远远比不上你们兄弟情深了?警察已经说了,书烟的伤口三刀都是从下往上刺入,明显凶手是个比她矮小的人。除了坐在轮椅上的白卓澜,还能有谁?
以书烟的身手,对方没有在背后突袭,而是正面这样迅猛地攻击她——除非是让她毫无防备的人!”
“上官言,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白卓澜为什么要害书烟?他已经与我们正式宣战对立,这根本就不是秘密!还有什么理由非得冒险杀了她?
何况行凶地点在近乎封闭的婚纱店,他驾着轮椅怎么进出?”
白卓寒认为自己并非是相信白卓澜的良心,白卓澜的良心在他眼里早就如同用过的草纸一样了。但他更愿意相信逻辑。
韩书烟被害,一定是因为她现了什么!
现了什么呢?她口中的白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家人现在已经差不多都死光光啦。还有什么玄机呢?
“听说有人要找我啊?碰巧我在这。”这时候,白卓澜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就像一块被投入冷水中的钠球,一下子爆开了场面的沸腾。
“白卓澜!”上官言挺身扑过去,他赤手空拳又没有武器。但他相信,就眼前这个羸弱的像个鸡崽子似的白卓澜,他单手就能掐死!
“上官!”白卓寒没等高斌出手,他知道那个冷血的男人下手有多粗暴。毫不犹豫地挡在白卓澜面前,白卓寒奋力接下上官言近乎全力揍过来的当胸一拳。
“上官!你再信我一次行不行!”
警察冲过来,制服了失控的男人。白卓寒提议让他跟韩书烟的遗体单独待一会儿吧。
也许只有那女人尚未离去的灵魂,才能多少安抚他迷惘的生念。
“哥,你还是舍不得我啊。”白卓澜靠着墙站稳,伸手指了指白卓寒唇角沁出的血迹,“我早就提醒过你,对我狠不下心的话,你永远赢不了。”
话音未落,白卓寒一个耳光甩过去。
没有用很大的力气,就像小时候教训弟弟那样,反倒像极了宠溺。
“你给我闭嘴!我不知道韩书烟的死跟你有没有关,但你百分百是知情的,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白卓澜,只要你还有点人性,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临死前为什么在说白家?白家指什么,白家除了我,就只剩下你!还有——”
话及于此,白卓寒的脸色骤变:“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