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vin?”冯佳期惊诧地回过头,就见宋辞云从自己身后擦过去,径自走到了阮妈妈和阮弟弟面前。
“阿姨,您刚才不是说,心疼女儿这些年的辛劳,恨不能替她受苦么?不如从您身上捐赠一块表皮给阮小姐怎么样?
我刚才瞄到一眼病例,她是aB型,万能受血者。您是她母亲,直系亲缘移植,排异反应的概率也会很小。”
说着,宋辞云转过脸向着一旁的白大褂笑道:“医生,我说的对不对?”
“当然,很多严重烧伤整形者都是这样。因为身上找不到可以植用的皮肤,全靠亲友捐赠。”医生点头似斩钉截铁。想必也是为阮妈妈刚才的表现倍感不爽,正愁不知道该怎么教训她呢。
“这……”
一听这话,阮妈妈有点懵了。
“你们什么意思啊?是要我的皮给心心?我……别说笑了,我一把年纪了老皮老肉的,怎么可以嘛。”
“也是。”宋辞云抬手扶了扶眼镜,目光一游,落到阮家弟弟身上。
好家伙,本来挺白净,颜值挺高的孩子,愣是被他妈给喂得有一百七八十斤。跟个储蓄罐似的。
“这位小兄弟,是阮小姐的弟弟吧?小伙子看着挺结实的嘛。”
轻薄的眼镜片闪过一丝狡黠的反光,男人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地勾起老太太的恐惧!
阮妈妈一高蹦了起来,跟老母鸡似的护住儿子。
“你们敢!想都别想!谁敢碰我儿子,我……我跟你们拼命!我女儿已经这样了,你们还敢打我儿子的主意?你们这种公司,就是资本家!法西斯!”
“阿姨,没有人想跟你拼这个命。里面躺着的那个,是你的亲生女儿。
她的死活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可是在你看来,女儿的价值不过是还能诈出多少油水,供养你们这一家吸血鬼罢了。
其实外面的人再阴险再狡猾,都比不了你们带给她的绝望和压榨。
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良知,就把你这个靠吸女儿血养肥的儿子贡献出来。”
宋辞云可没指望自己的话能让老太太幡然醒悟。像这种重男轻女根深蒂固的思想早就融在她们理所当然的血脉里了。
宋辞云甚至不认识阮心,但是他觉得这种姑娘不占少数——都是不知不知觉的,就把自己肩上的单子挑得那么重。
冯佳期不也是这样么?
男人这一番话引起了现场所有旁观者的共鸣,有个嫉恶如仇的小护士早憋不住了。跟着煽风点火道:“刘医生来不及了,病人现在血压很低,可能需要输血哩!是不是有家属在?”
阮妈妈一听就麻爪了,一会儿要皮一会儿要血的。再这么下去,宝贝儿子的骨头不都得给拆了?
手忙脚乱地捡起那张手术确认单,老太太写了个歪歪扭扭的名字,然后拉着儿子头也不回地走了,也没敢再提要赔偿的事。
医生说,等两天后炎症消下去一些就可以准备手术了。
虽然这只能算是拆东墙补西墙的被动方案。
阮心是艺人,脖颈和脸颊上的烫伤已经很狰狞了。若是再从背上割下
皮肤,留下地毯那么大的疤。那以后岂不是三百六十度硬照全是死角了?
如果她的妈妈和弟弟还有一点点良知,哪怕一家人一人愿意捐献一小块——
当然,良知是个好东西,不能指望人人都有。
离开医院的时候,冯佳期脸上的表情依然沉郁。
宋辞云问她要不要紧,她佯装笑容摇摇头:“没事,去吃饭吧。”
“你要是没胃口的话,不用勉强。”宋辞云拉开车门坐进去,冯佳期恍惚着扣安全带,扣了几下都没插进去。
宋辞云帮她,不经意地碰触了指尖——冯佳期的手竟是那么的凉。
“手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