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箭!”,突的变故让羌人小帅安纳查没有过多思量,就竭力高声喝叫道。汉卒的逃避帮他作出了决定,这完全是一种下意识的决定,从这一点可以看出,安纳查不是一个合格的将领。
本就已经群情激动的羌骑,举起拉弓松弦,嘭嘭嘭,弓弦乱响,带起一片箭雨撞开细小的雪花,向正向树林奔跑的汉卒扑去。带队的军司马看起来有过沙场的经验,二百多汉卒在他的高声喝叫下散的比较开,这也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减少羌骑箭雨伤害的办法-----护粮兵没有人拥有盾牌,严格来说,平时押粮时也不需要,那是累赘。
中箭的汉卒郡兵惨叫者摔到在地,抱着伤处哀号。带队的军司马环顾了下,因为原来站在粮车位置的缘故,奔散的汉卒显得稀疏和凌乱,但这却让羌骑的箭雨失去了最大的伤害,只有少数倒霉汉卒被射到在地,其余的箭枝在粮车、地上留下了一片似乎被狂风刮斜似的苇杆状的木茬。
“踏过去!”,安纳查看到了先逃走的两个汉军斥候,竟然躲过了追赶他们的自己部属的马弓,没入了树林里。雪花已经大起来了,这给本来视野内清晰的树林带来了一层迷茫。那十来个追赶汉军斥候的羌骑在林外犹豫了片刻,就紧接着追入了林内。树林并不太适合骑兵,不过只有两个敌人的形势给追赶的羌骑带来了勇气。
羌骑纷纷[荷荷]高叫着一边夹马腹,催着胯下的战马加,一边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马弓。
嘣嘣嘣嘣,再次响起一片弓弦声,飞出一片箭雨追向了正逐渐接近树林的汉卒,噗噗噗噗把一些倒霉的汉卒射到在地,在飘扬的雪花中增加了几声哀号和几片鲜血。
应该先把这些赵人围起来的!安纳查一边催动着战马,一边暗暗有些懊悔。如今汉军两个逃卒已经没入了树林,也不知道能不能抓得到他们,剩下的这些汉卒,靠着树林或许会逃走很多。若是不能杀光他们,让五公子知道了……,安纳查心里打了个寒颤,五公子虽然对属下宽厚,但这种违反命令的事情,却是很不留情的。该死的噶合力,怎么只知道追人,不知道留下五六骑拦在林边!安纳查把担忧转成了愤怒,撒在了带人追赶两个汉军逃卒的噶合力身上。
雪亮的马刀扬起了一片刺眼的白光,羌骑没用几个呼吸的时间,胯下的战马就已经追上了拼命想树林奔逃的汉卒。羌人脸上已经露出了嗜血兴奋,把手中的马刀举了起来,奔逃的汉卒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迫于严令,手中的兵器竟然还没有扔掉,这更加让羌骑兴奋,他们骨子里更愿意猎取猛兽,而不是温顺的羔羊。汉卒手中的兵器给了他们**,虽然此时汉卒手中的兵器在飞驰的战马面前,并不能起多大所用。
一道白光从一个正奋力奔逃的汉卒脖后划过,随着冲力和马刀带起的惯力,汉卒的头颅伴随着血柱飞起,羌人左手一探准确的抓住了头颅的头,战马风一样抛过了尸体,没有任何停留继续向前飞驰。尸体继续奔走了几步后,才扑到在地。抓着血淋淋头颅的羌人,不顾血水把头颅挂在了马鞍上,脸上的嘴微微张着,狼一样的把眼睛又瞄向了下一个汉卒。
经过了长期的战乱,现在的郡兵完全无法和汉代时的郡兵相比,他们只不过是刚拿起刀矛没多久的农夫,没有经历过死亡和厮杀的残酷,虽然他们极度仇恨胡人,但散乱的仇恨完全抵挡不住羌骑狼群一样的战马。
并不是每个汉卒都这样从背后被羌骑砍掉脑袋的,一些勇猛的汉卒听到身后的马蹄声后,愤然转身,用手中的长矛对向了迎面飞驰过来的羌骑。羌骑虽然弓马熟练,但此时的战术却很乱,和中原人打仗打久了,以前在大漠练就的熟练配合,在这里已经看不到了,中原不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大漠,这里的地形不得不让他们作出了很多改变。
勇猛的汉卒死死的用眼盯着飞驰而来的羌人,猛的大喝一声,手中的长矛先制人的向羌人胸口刺去,他已经打定主意,要死也得拉一个胡人做陪葬。羌人马术十分精湛,身子一侧轻巧的躲过了矛尖,手中的马刀却飞快的向和他对敌的汉卒胳膊砍去。双方擦身而过,汉卒右胳膊一块长长的肉被削掉了,血飞撒而出,汉卒痛的脸上冷汗直流,却一声也没有叫出来。迎面又飞驰过来一个羌骑,汉卒知道他活不了,心里只恨没有把刚才的羌胡的命留下来,只盼这次能如愿。
带队的军司马是一个上过沙场的老兵,虽然自己的袍泽在羌人的马蹄下不停的倒下,但他却丝毫不后悔下的这个命令。若是还留在原地,一旦被羌骑围上,就算是能依托粮车抵抗,但全军覆没的下场绝对无法避免。现在起码还能逃出去一些人。和别的汉卒不同,他带着几个手下组成了一个小阵,每当有马蹄声靠近的时候,五个人就围成一个原阵,军司马拿弓箭居中,长矛矛尖向外,象刺猬一样迎着羌骑。对于单骑来说,这种圆阵很难下手。军司马几个人的运气很好,羌骑没有出现过配合,他们遇到的多是单骑,一个接一个。
汉卒散的太开,羌骑虽然有五百多,但一旦散开追杀汉卒,却依旧显得有些稀疏。每当没有了靠近的马蹄声,加上雪花的掩护,军司马几个人就收起长矛,转身整齐不散的向前奔走。他们的动作让看到的汉卒纷纷仿效起来,三五人的组成一个小阵,学着向树林奔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