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忆心颇享受他的这种关怀:“医生说保持心情舒畅,还是有希望的。”
谢清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那……那你就开心点吧。”
“见到你,我很开心。”
谢清心神不宁的,等连忆心的护工回来,他就站起身:“我只是路过来看看你,我回去了。”
连忆心露出失望的表情:“那你还会再来看我吗?”
谢清犹豫了。
连忆心:“我的琴烧没了,新定制的明天就到了,明天,你再来看我一次好不好?”
谢清最后还是点点头。
回家以后他冲到谢呈冰的书房,没人,谢呈冰人在他的卧室,正为他悄悄出门而生气。
谢清在他开口问罪前说道:“哥,你今年有没有体检过啊?”
谢呈冰皱眉:“没有,怎么了?我没有病。什么意思?”
“不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健康挺重要的,你去体检一次好不好?查一查才安心嘛,尤其是遗传病方向的。”
“遗传病?”
谢清掩饰地摸摸鼻子:“爸爸走的早,我担心你嘛。”
谢呈冰:“爸是自己后天作死的。”
谢清失色:“你……你别在家说这种话啊。爸爸在天之灵听到了……”
不过他转念一想,谢呈冰都和他搞在一起了,谢怀章要气早气过一千遍了。
谢呈冰有些起疑,但没说出来,面上答应了谢清。
隔天谢清去探望连忆心,护工不在,病房里就他们两个。
连忆心在床上支了一个小桌板,用平板给谢清放昨晚写的demo。
谢清一时有些恍惚,觉得事情好像不该是这样的。
放到一半连忆心忽然又来了灵感,在纸上提笔“唰唰”写下一串乐符。
写着写着,他偷瞄谢清。
谢清:“看什么?”
连忆心有些踌躇不定:“阿清,你还怪我吗?”
上回问他这话的白年已经被谢清亲手送进局子了,要说怪他让自己栽跟头,那谢清未免十分双标,因为他对其他人显然没有那么强烈的报复欲。
他对连忆心顶多是怕,敬而远之,到现在是同情居多。他这人吃软不吃硬,连忆心不再使用极端手段,倒让他回忆起以前的一些温馨甜蜜,于是同情中,间或夹杂一些惋惜。
谢清想着医生说要连忆心开心点,所以就摇了摇头。
连忆心果然绽开笑容:“阿清,我,我还能成为你的偶像吗?”
谢清说:“歌很好听啊,不用怀疑自己的才华。我会期待你的新专辑的。”
谢清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讲错了,那之后连忆心开始不分昼夜的写歌,晚上他都回家了,接到疗养院护工打来的电话:“谢先生,求你劝劝病人吧,他怎么都不肯休息,非说一定要让你早点听到成品……”
谢清无奈:“你把电话给他。”
护工递过了电话,那边却传来身体栽在地上的动静,“咚”一声,随即护工大叫:“哎呀,医生医生——”
混乱中电话被丢在了一边,谢清听着人和担架车进出的嘈杂。
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时间,凌晨两点。
谢清盖起被子躺回去,想着有什么事也只能明天再说了。然而闭了会儿眼睛怎么都睡不着,最后窸窸窣窣换上衣服,悄无声息打开房门。
他垫着脚尖下的楼梯,因为不敢开灯,不小心踢到了栏杆,痛的闷哼一声。旋即他捂住嘴匆忙回头,确保谢呈冰的卧室没什么动静,停了会儿,才重新下去。
离开谢宅时,谢呈冰就在二楼阳台的窗口望着他的背影,耳边拨通了电话:“跟上他,看看去哪儿,别让他发现。”
谢清抵达疗养院时,医生说连忆心刚被抢救过来,他瞅着医护人员各个儿神色稀松平常,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没深究,只急着赶去见连忆心。
推开病房门,谢清一眼便看到连忆心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床边的监护仪滴滴作响,显得房间里愈发安静。连忆心看到他,眼神微微一滞,虚弱地开口:“医生,我好像出现幻觉了?”